李哲海脸色发白,疼得发抖,却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高义、李哲海、钱鸿。”万穗道,“本座收到苏羡递来的状子,说你三人中有人在交州之行中用邪术陷害于他,可有此事?”
“大人明鉴,绝无此事啊!”钱鸿最聪明,急忙解释道,“大人,小人们高中三年,关系一向很好的。这次高考结束,便相约一起去交州旅行。这一路上游山玩水,我们都很快活,苏羡也玩得很高兴,路上也并无龃龉。我们几个怎么会暗害于他呢?”
“这么说来,苏羡是诬告?”万穗问。
钱鸿又道:“苏羡肯定也是误会,认为他生这怪病之前,只有我们与他在一起,便认为是我们害了他。”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痛苦和悲伤:“真没想到,同学三年,我们一起住一起吃,他竟然不相信我们。”
说着他便流下泪来,高义和李哲海见状,也跟着哭。
万穗不为所动,淡淡道:“来人,将钱鸿和李哲海带下去,先审高义。”
两个士卒走上前来,一手一个,将他们给拖了出去。
高义一人跪在坛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看了看四周,头上黑漆漆、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这些鬼魅一般的披甲士卒。
这不会真的是阴曹地府吧?
上面这位……难道是传说中的地府判官?
对了,他的声音很像电视剧《包青天》里饰演包拯的那人,听说包拯过世后进入地府,成为四大判官中的一个,莫非就是此人?
他感觉压力更大了。
“高义。”堂上那人说话了,“你可知我为何第一个审你?”
“不,不知。”高义畏惧地说。
“因为在三人之中,你最恨苏羡。”
高义脸色大变,急忙道:“大人明鉴,我,我和苏羡关系最好,他还经常给我补课,我有不会做的题都会找他。我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会恨他呢?”
万穗冷冷道:“在四人之中,你的成绩最差,他的确最照顾你,但他越照顾你,你就越恨他。”
“你的父母总是拿你跟他比较,把你贬得一文不值,他们每一次踩你捧苏羡,都会加深你对苏羡的仇恨。”
“苏羡死的时候,你很高兴吧?”
“甚至在被锁来之前,你还在骂他!”
高义越听越惊恐。
为什么?
这些都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为什么她全都知道?
难道这就是鬼神之能吗?
跪在旁边的苏羡缓缓地转过头来,用那空洞的眼神冷冷地盯着他。
万穗的话本来就让高义惊恐莫名,再加上转过头时正好对上了苏羡的目光,顿时吓得一激灵,心理防线一下子就被冲垮了。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虽然心中对苏羡很嫉妒,但从来不敢有杀人之心啊。”他也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不屑和猜疑,不知不觉用起了古代的称呼,磕头如捣蒜。
“你说你没有害他,可有凭证?”万穗觉得火候到了,问道。
“小人……小人没有害苏羡,但小人知道是谁害了苏羡。”高义说。
“哦?”万穗沉稳地问,“谁?”
“是李哲海!一定是李哲海!”他为了撇清关系,不敢再隐瞒。
“为何你认为是他害了苏羡?莫非你发现他曾对苏羡施以邪术?”万穗问。
“因为我们在合浦郡的合城时,李哲海带我们去见了一位端公。”高义说,“那位端公在当地很有名,他能在人手臂上画符,能保护人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端公其实就是男巫师的敬称,男觋呼为“端公”,女巫惯唤为神婆。
“本来苏羡不想去,但李哲海说那位端公很灵验,就算不信,就当去看看热闹。”
“我们去见了那位端公,当时有不少信徒在,进端公家要给钱,是李哲海替我们付的钱,大家都坐在端公家的院子里,端公为我们跳了一场‘端公舞’,听说是‘下坛’,为我们驱邪避凶、启祥纳福。”
“端公舞”,俗称“扛神”,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分为上坛和下坛,上坛主要是祭奠死者、超度亡灵,舞蹈动作严肃庄重;下坛主要是驱鬼避邪、祈祥纳福,动作轻盈洒脱。
各坛场次有繁有简,最多有16场,人员一般为8人,表演人员为“顶神”和“站案”,“顶神”就是掌坛师或端公,“站案”主要从事伴奏,配合“顶神”者完成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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