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顾明月指着季蕙兰的背影无比生气。
顾司夜却按住了她的手。
“大哥!”
顾司夜沉着脸盯着她,顾明月被看的心慌,不敢再造次,却也不肯认错。
此时的薛婉清面色一脸铁青,刚才季蕙兰的话,让她耿耿于怀。
因为季蕙兰,让她想到了温澜清。
这些年,虽然温澜清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可好像,自己却又处处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她总是下意识的要把事情做到最好。
因为温澜清是那样高不可攀的存在。
无论家世,外貌,待人接物,生活的方方面面。
她刚开始嫁给顾钧成的时候,其实根本上不了台面。
尤其是待人接物方面,她跟着顾钧成一起出去,总是被人诟病,也有人在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
毕竟温澜清出身豪门,从小就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气质礼仪方面自然是无可挑剔。
薛婉清也是不服输,暗暗和温澜清较着劲,努力学习努力追赶,过了自己都不记得多少年,终于没人说她礼仪姿态有问题了。
她也总算在顾家挺直了腰板,算是扬眉吐气了。
但她没能和顾钧成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她的地位就永远不牢固。
其实也不是她不想生。
而是不能生。
因为温澜清当年和顾钧成离婚的时候,考虑到顾言澈的利益,就和顾钧成签过一份协议。
他们可以离婚,顾钧成也可以娶薛婉清,但他们婚后不能生孩子!
若是薛婉清怀孕生下一儿半女,顾钧成所有股份自动转到顾言澈名下。
如此荒唐的协议,薛婉清自然是不同意的。
但顾钧成如果不答应,温澜清就不离婚。
而且顾老爷子也默许了他们的做法。
最终,顾钧成只能签下那协议。
后来薛婉清也不是没有怀孕过。
只是,因为那协议的关系,即使怀孕了,顾钧成也毫不犹豫的让她去打了。
薛婉清如何能不恨温澜清呢!
走都走了,还要给他们留下如此恶毒的禁锢!
但是最让她生气的是,温澜清二嫁竟然还嫁的那么好,有宋家做靠山,薛婉清就算想动她,也动不了。
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恨意都转嫁到了顾言澈身上。
而今天季蕙兰让薛婉清又想到了温澜清。
真是阴魂不散的女人!
母子两一样让人讨厌!
“妈——”顾明月委屈巴巴。
可一开口,就被薛婉清怒斥:“闭嘴!我早就和你说了,不要再对顾言澈存什么心思和幻想,自取其辱!”
人总算都走了,病房内又安静下来。
顾言澈见姜半夏还缩在柜子里不出来,便起身来到柜子前面。
“人都走了,你还准备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不会是——”
柜门一打开,姜半夏的脑袋就从柜子里摔了出来。
顾言澈后退了一步。
姜半夏就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了顾言澈面前。
“……你非要给我行此大礼,倒也不必。”顾言澈惊愕过后,开口道,“平身吧?”
姜半夏没好气抬起头:“你是做梦做多了吗?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那不是你给我行的礼吗?”
“谁给你行礼了?!”
“那你这是——”
“我腿麻了。”姜半夏欲哭无泪,“站不起来。”
稍微一动,腿上就感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钻心的痒和疼。
因为柜子狭窄,稍微一动就会顶开柜门,所以她是一动也不敢动。
这曲着腿的时间长了,可不就腿麻了。
顾言澈见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姜半夏更生气了:“你还笑得出来。”
顾言澈蹲下身,一把将姜半夏从地上拉起来。
可姜半夏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又软绵无力的倒下去。
还好顾言澈及时伸手捞了她一把,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疼疼疼……”血液流通的过程中,姜半夏真的是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顾言澈又蹲下身,抬起她的小腿帮她揉。
姜半夏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顾言澈动作十分自然,问她:“这样好点没有?”
“好多了,谢谢。”
揉完一条腿,又帮她揉另一条腿,直到姜半夏感觉恢复正常。
顾言澈却揉的有些意犹未尽,这手揉着揉着,就从小腿上揉到了大腿上面。
姜半夏意识到不对劲,按住他的手:“我没事了,不用按了。”
“我知道啊。”
“那你还按——”
姜半夏想让他收手,可顾言澈的手却是越按越上面。
“唔……”他对她的身体,现在好像比她对自己还要了解。
不经意间,就可以轻轻撩拨到她。
姜半夏无意识呻吟出声而不自知。
等回过神,就羞红了脸:“你别乱来,这里是医院!”
“那又如何。”顾言澈贴着姜半夏耳语,“不是你自己潜进来的吗?”
姜半夏身体仿佛通了电流一般,急着起身:“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也回去了。”
“你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你看你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话音刚落,顾言澈忽然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姜半夏面色一变,立刻蹲下了身:“顾言澈,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时候毒发?!!”
她慌乱又着急的在他身上找药:“唐医生给你的药呢,在哪里!”
瞧姜半夏面色青白交错的样子,顾言澈按住了她在他身上乱摸的手:“骗你的。我没事。”
姜半夏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抡起拳头砸在顾言澈的心口:“你在干什么!这种事情是可以胡乱开玩笑的吗?不知道会让人担心吗?”
没想到姜半夏的反应竟然这么大,顾言澈默默承受着她的拳头。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出气没有?”
姜半夏生气别过头,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自己呆着吧。”
姜半夏拎起包就离开了病房。
留下顾言澈一脸无奈躺在地上。
心口其实还怪疼的。
可是,又莫名觉得有些暖意。
其实无数个毒发的夜晚,都是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的。
无人陪伴,无人可替。
除了阿照和姜半夏,其实无人真正见过他毒发的样子。
就连顾琮昀和温澜清都不曾见过。
所以他们不会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到底有多艰难和痛苦。
姜半夏应该是第一个因为他毒发而急的落泪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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