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只好驱马离开。
来到议事厅,巫马乐亲自把门关好,面色阴沉说道:“将云帅关进永宁府的是兵部尚书纳兰重锦,这老小子仗着自己是国舅爷,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关了云帅不算,还把李桃歌给扔了进去,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咱们先稳一稳再说。”
神刀营主将柳宗望擦拭着随身短刀,冷笑道:“咱们十八骑自从踏入皇城之后,处处受到打压,才一进城,云帅的坐骑铃铛就被一剑斩掉,然后就是崔老九去挖运河,挖着挖着被禁军使绊子,既占理,又是以少打多,那又怎样?如今还在牢里啃冷馍。”
“太子党才把瑞王扔进逍遥观,没过几天呢,这就开始对付咱们十八骑和世家党,储君而已,还没当皇帝呢,就敢肆意妄为谁都敢动,这要是登了基,势必要改朝换代,咱们这些前朝功臣,还有好日子过吗?”
柳宗望的一番话,点到众人心头。
十八骑在外面何等快意?
平定东疆之乱,马踏南部七国,将六万玄月军筑成京观,遇到号称不败的贪狼军都硬撼八百里,咋回到了皇城,活得比孙子都憋屈。
巫马乐面沉如水道:“好了,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你们都约束好手下,莫要再生出祸端,一切等云帅出来了再说。”
柳宗望语调阴沉说道:“如果他们不放云帅呢?”
九名主将心里都浮现一个念头。
“那咱们就不放太子。”
出声的是上官果果,正在低头欣赏新买来的鹿皮长靴,双腿健硕修长,有剪裁贴身的长靴映衬,勾勒出完美曲线。
几名主将朝她纷纷投去赞叹目光,不忘竖起一个牛叉手势。
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人狠话不多,出口必有祸。
语不惊人死不休。
随便出一个点子,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巫马乐听完她的馊主意,差点一口气没喘匀,无奈道:“上官将军,云帅不是有令吗,议事时,你只可旁听,不可开口。”
同生共死多年,张燕云怎能不知爱将脾性,冲锋陷阵绝对是名将级别,可说话实在不过脑子,不鸣则已,一鸣吓人,于是严禁上官将军出谋划策。
上官果果拍去长靴浮土,轻松道:“云帅不是不在吗,你们还不许我开口?”
“嗯……少说为妙,最好不说。”
巫马乐也不敢与她发生正面冲突,又凶又不懂世故的母老虎,谁愿意招惹。
柳宗望闷声道:“既然关起门,那咱们兄弟就说些掏心窝子的实诚话。二十年前老子在安西都护府当差,与蛮子天天厮杀,吃风喝雪,胆战心惊,活得都没这么难受。如今功成名就,回到皇城受封领赏,本以为要当大爷,可他娘的赏钱欠了几个月都没发,全倚仗打仗打来的钱勉强糊口,穷就算了,还要受天潢贵胄欺压,我儿子昨日被几名勋贵子孙塞进茅厕里,差点被粪水呛死,今日高烧不退说起了胡话,当爹的无能,没人家官大,只能寄希望云帅给咱出头,可云帅都自身难保,这日子咋过?没法过!”
几名主将这才知道为何柳宗望一开口便怨气冲天。
儿子受了欺负,谁能忍得住?
巫马乐皱眉道:“老柳,咋不跟我说一声。”
柳宗望冷笑道:“有用吗?你能指挥十八骑替我出气?再说小孩子之间打闹,总不至于纵马杀了人家全家,要怪只能怪我没本事,只懂舞刀弄枪,若是能成为一二品大员,谁敢欺负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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