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恕放肆笑道:“将四面八方封死,你还怎么闪转腾挪,是给自己盖坟吧?”
李桃歌望了眼宫子齐,轻声道:“身后有袍泽,我就没想躲。”
宫子齐眼眶红润,投来感恩神色。
曹恕横起金色宁刀,锁链套向少年,魁梧身躯奋然前冲,“那便如你所愿!”
面对悍将冲锋,李桃歌岿然不动。
锁链将全身缠住也无动于衷。
诡异的场面,令曹恕心中一颤。
这家伙傻了还是呆了?为何不躲不避,黄泉枪都没有刺出征兆。
心里泛起嘀咕,宁刀照样凶猛下劈。
李桃歌只是做了一个简单动作,将脑袋朝右边一侧。
刀锋来袭。
李桃歌自言自语道:“小伞啊,你当初替我断了左臂,今日我用左臂替你报仇,算是两清吗?我知道你会说不用,兄弟之间哪里会写下欠字,多此一举反而显得矫情,可我心里堵得慌,经常做梦梦见你连筷子都拿不住,以后咋娶妻生子呢。”
“你死了,一了百了,留我这个欠债的苟活于世,不公平。”
“那便寻一个公平。”
碎碎念完,刀锋砍中左肩,溅起血柱。
并没有臆想中将少年劈成两半,曹恕惊怒交加,面目狰狞,再度发力,可小腹忽然传来剧痛,低下头,枪头刺透身躯,从背后戳了出来。
曹恕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呢喃道:“四肢都被锁链束缚,为何还能舞动长枪?难道是逍遥镜才能修行的御枪术?”
李桃歌挣脱枷锁,平和笑道:“我以为你惊异的是我为何砍不死,而不是御枪杀人。”
曹恕望着鲜血浸透衣袍的少年,颤声道:“你,你的骨头好硬。”
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刻,黄泉枪从天而降,钻入他的脑袋,钉在城头。
李桃歌敢以自己为诱饵,引诱曹恕近身搏杀,依仗的就是至今没弄明白的变态骨骼。
自从服用斗天造化丹之后,又和墨川春宵一度,体魄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气血充裕,骨肉强劲,力气生生不息,脑子似乎也变得聪睿。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李桃歌搞不清楚,又不好意思找人答疑解惑,只能钻在被窝里自己瞎琢磨,盘算来,盘算去,暂时解释为丹药的逆天功效,又暗合双修之道,这才无形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修行途中大道万千,常见的有武夫,术士,方士,念师,魂师,不常见的如过江之鲫,之前大周有位皇叔,爱读书,爱风流,爱管闲事,一辈子潇洒自如,过了花甲之年,从门外汉一夜之间步入谪仙人,这在史书中绝无仅有,谁又能道明其中原委。
说不定偶然间走进羊肠小道,反而撞了大运。
至于今夜能够以弱胜强,纯凭胆色与算计。
李桃歌当初就是用这招引诱琴师句离上勾,以灵枢境败无极境,今日勾引曹恕,方法大同小异,依靠的是琅琊历史的金字招牌,赌的是曹恕想要活捉自己,擒获李相之子的功劳,可比击退十万保宁军都要诱人,试问谁能够无动于衷。
黄泉枪能够自行杀敌,并非是御枪术,五行术法催动而已,若曹恕没有将心思全部聚集在自己身上,这一枪未必能够杀敌,顶多受伤罢了。
以贪念为刃,所以屡试不爽。
李桃歌将黄泉枪拔出,缓缓把曹恕尸体放下,一名误入歧途的虎将,就这么归于尘土。
李桃歌擦拭掉枪身血迹,检查完肩头伤口,血流了很多,皮肉绽开,没伤到骨头,随意撕下衣袍包扎完毕,伸出黄泉枪,递到宫子齐面前,“有力气了吗?随我再去厮杀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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