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安休甫开着蒲老仙的车回到明宿观。
车子刚停下,冯卯辰和冯书艺两人就从明宿观里出来。
简单的交流之后,安休甫知道道观里今晚只有冯书艺,她一个不敢睡觉,所以喊了冯卯辰过来陪着。
冯书艺本想背着焦素贤回道观,刚碰到焦素贤的胳膊,焦素贤就醒来了。
焦素贤太累了,累的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朝着明宿观里走进去。
安休甫饿的前胸贴后背,顺路把冯卯辰送回家。
到了冯卯辰家门口,冯卯辰却没有下车,坐在一脸犹豫。
安休甫,“卯子叔?”
冯卯辰一脸凝重,“小安,要是明天周婷死了,你一定要离开明宿观!”
安休甫,“为什么?”
冯卯辰,“我带着晓艺来了这里两年了,你听我的。”
安休甫,“你知道周婷去哪了?”
冯卯辰摇头,“那丫头也不机灵,又跟迟南平搅和一起,他们两个今晚一起出去了。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冯卯辰下车离开了。
安休甫本想就近找个地方吃口饭,但是车子直到跑到市中心甘家路上,才看到一个烧烤摊还没有打样。
安休甫选了烧烤的串串,付了钱,开车又去寻找便利店买烟。
十几分钟,回来,他的烤串已经好了。
坐到路边凳子上,拿一个肉串一撸到底。
嘴巴还没有嚼肉串,就看到这烧烤店内坐着一个熟人——迟南平!
迟南平桌子上放了一瓶白酒,烧烤店的老板正在跟老板娘一起劝迟南平别喝了。
但迟南平抱什么东西,一脸怒容跟这两口子对视。
安休甫起身,烧烤的师傅说道,“现在这年轻人,动不动就要死要活。别进去了,我们老板解决这种事有经验。”
安休甫问道,“吃饭不给钱?”
烧烤师傅说道,“不是,来了就点了一个水煮花生,一口气就干了一瓶白酒,现在又拿了两瓶白酒,这是要死给我们老板看啊。”
安休甫快步朝着店内走去,进店冲着抓着迟南平肩膀的老板说道,
“这是我朋友,我来劝劝他。”
迟南平看向安休甫,露出一个呵呵的傻笑,“我看见你了,呵呵呵,好巧啊。”
这是真的巧吗?或许吧。
修道者圈子的因果,真的像极了点豆腐。石膏丢豆浆里,非要说豆腐凝成块,跟那石膏没关系,那是无知。
眼前的这位,应该就是他放走的酒鬼。
蒲老仙说,这个酒鬼杀人,业债算他的。
但威胁,他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当回事。
酒鬼逃跑,是蒲老仙故意把自己挂包的带子挂在酒坛上,所以这酒鬼就是杀了人,业债也该在蒲老仙身上。
酒鬼不找他,他当然懒得找这个酒鬼。
安休甫坐到迟南平的对面,桌子上只有一份煮花生,花生吃了没有几个。
“酒,我要喝酒!你要说什么,先陪我干一瓶再说。”
安休甫双手撑在桌子上,“喝酒可以,但你能不能从他身体上出来?”
两仪阁很多活死人,在脱离两仪阁之后,都会以各种形式找到自己的归宿,或坠楼,或溺水,或车祸,或突发各种疾病横死。
酒鬼附身迟南平,会不会是给迟南平寻找归宿?
同时把这个锅扣他身上?
迟南平,“呵呵呵,我当然可以出来,但不是现在,呵呵”
这笑声初始感觉有些傻,但细听是在得意,继续听这笑声里充满了轻慢和嘲讽。
安休甫,“我最后一遍,你出来,咱们谈谈。”
迟南平目光环视周围,双手也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盯着安休甫,
“你在威胁我?我好怕啊,要不咱们六个一起喝,今天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这里,呵呵”
六个?安休甫环视一圈,老板、厨师、老板娘,都朝着店内走来。
但也不够六个吧?很快安休甫明白,这个酒鬼,是把自己跟被附身的迟南平单独算上了。
安休甫再次看向迟南平,“看样子,你是不准备跟我谈了?”
迟南平又呵呵笑,“哎呦,吓唬我啊,这个要超度我?我好怕啊,呵呵”
“嘭——”
是饭店老板放了两瓶酒在桌子上。
迟南平把揣在怀里的酒瓶取出来,“来,来来,咱们先干一个!”
安休甫起身,“我也不喜欢棍棒之下讲道理,道理必须说给能讲理的人!”
迟南平呵呵笑,眼珠陡然变的深邃,身上阴气萦绕
安休甫一巴掌拍在迟南平的肩膀上,迟南平一屁股落回到椅子上。
一股子气浪吹的迟南平身后的小桌倾倒。
安休甫按着迟南平的肩膀,“发生什么了?你人在哪?”
迟南平双目空洞,嘴唇哆嗦,“周婷,周婷,来人啊,救救周婷,来人啊,救救周婷”
安休甫再次重复,“你人在哪?”
迟南平,“福贵宾馆,来人啊,来人”
安休甫松开迟南平,迟南平身体一软,顺着椅子就滑到桌子底下。
安休甫拿起手机搜索一下富贵宾馆,结果发现自己就在富贵宾馆。
没有理会迟南平,走出店,朝着四周环视一圈。
看到这个楼三层窗户上,有个电子牌,写着““富贵宾馆”四个字。
从烧烤店旁边的狭窄楼梯进去,很快来了三楼。
三楼没有看到周婷,而且多数房间空着。
他继续朝着四楼上去,到了四楼,停顿一下,快速推开楼梯斜对面的房门,安休甫躲了进去。
也是安休甫进门之后,四楼楼梯口的一扇门打开,接着传来周婷娇滴滴的声音,
“师父,你可真厉害,快把我折腾死了。”
蒲老仙的声音传来,“今晚就在这里跟我睡吧。”
周婷,“我明天还要陪大师姐,我现在成了她的丫鬟了。”
蒲老仙,“南平在下面喝酒,你打个车,把他送回道观。”
周婷,“好。”
周婷关上蒲老仙的房门,转身擦一下嘴巴,一脸嫌弃。
脚步声传来,是周婷下楼的脚步声。
安休甫躲进去的房间门再次打开,安休甫出门,也是一脸的嫌弃,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是说这是骨子里的坏?恃强凌弱本来就可耻,而蒲老仙已经刷新了安休甫对人性下限的认知。
你情我愿,蒲老仙就是夜夜当新郎,安休甫都可以当睁眼瞎。
但这老东西,已经不是好色,而是把人命当草芥,把人当玩物,随意在操纵人的生死。
安休甫身体穿过蒲老仙的房门,悄无声息来到蒲老仙跟前。
蒲老仙闭着眼,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脸上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安休甫伸手,手掌按在蒲老仙的额头上,蒲老仙身体一软,一口悠长的气息吐出。
安休甫淡淡说道,“这个世界真的有轮回,但你,连轮回资格都没!”
说完转身离开。
床上再次出现了一个纸扎的人,那个纸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可是安休甫连头也没有回。
不渡抚顶,轮回无门。
替身傀儡又能如何?只是换个地方成为一团灰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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