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婉英盯着路对面看一阵,凝眉说道,
“老公,杀了他!”
瘦子急忙开口,“别!这小子不简单!他替咱们发现问题了,曹芦只能在路这边干瞪眼!陈道长的徒弟可能已经成了猫妖的分身了!”
郭婉英目光在曹芦身上短暂停顿,
“就是猫妖本尊,又能如何?那小子能请神上身,说明他不是受其它修道者控制的傀儡,也跟那只猫妖没啥关系,先杀了他!”
胖子晃动一下郭婉英肩膀,“使用请神术,你觉的能在富林城里蹦跶这么久?他背后可能还有高手!”
郭婉英声音冰冷,“马彩彩女儿魂都丢了,他能安心在这里住一晚,打一下午麻将,该死!你不动手,我来!”
说完就要往外冲,但被胖子一把拉住手腕,
“媳妇,清醒一点!他都没筑基,靠什么救马彩彩女儿?这个试探不彻底,别忘了,他敲诈陈德印三个锁仙环!陈德印什么人?你能做到?”
郭婉英朝后退,脸上怒容没了,“先做正事吧,不然那群人一会儿又要进来!”
麻将室突然扩大一倍多,刚才吞掉曹芦那条火龙的地方,一圈灯盏围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小孩。
小孩身上画满了黑色蝌蚪纹。
小孩瞪着双眼盯着窗户前的三个人。
小孩身侧,是三楞子的老婆小云,小云浑身是血,整个人被干涸的血黏在了地板上。
小孩背后墙壁上,淡淡的黑烟正在褪去,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坐着一辆马车,马车前方三只尖耳猞猁脖子上套着绳子在拉车。
猞猁像是活的,那些褪去烟雾,让那三头猞猁看起来更加栩栩如生。
郭婉英盯着壁画看看,“什么一物降一物?猫妖的分身在这里住了一天一夜,这三个畜生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胖子,“那是妖修,不是邪祟,行了,速度快点吧,这个疯女人睡了一天了,不能继续睡了,该起来了。”
视角再切沈青宣那一方。
沈青宣被人拘魂了,现在就被塞在贝贝的身体里。
贝贝的身体像是一个窟窿百出的水桶,在四处漏水。
或者说,这个孩子身体里像是有无数的触手,稍有不慎,这些触手,就会刺入沈青宣魂魄,把她榨干!
她不敢开口,只能默念心经维持灵台清明,同时极力守住自己魂魄不被那触手探入识海内。
即使如此,她还是被这身体抽走了一部分魂力,一部分魂力转换成生机,将这个孩子断成两节的身体给修复了。
这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魂力其实化作了贝贝的精神力,是贝贝的精神力,修复了这一具身体。
而不合理地方在于,她检查过贝贝,这孩子身体并没有异样,而且操纵精神力修补肉身,不可能靠着本能完成,这就是这一具身体的诡异之处!
身体中午时候已经修复完成,但却没法动弹,也不敢动弹,那壁画中藏着一个鬼修,之前也藏在贝贝的躯壳里,直到曹芦朝着这里射来一道火龙,这鬼修才离开。
她觉的安休甫今天死定了,这些人这几天,把安休甫底细都摸清了,安休甫并不是宁绪安方起的儿子,而是窃取了安方起儿子的命格,就这一条,这足以证明安休甫进入明宿观,就是等待时机,更准确的说,是等待高邦达的儿子送去明宿观!
这里不是只有这三人,而是有一群人。
分工明确,以最谨慎的战术和人员部署,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
鬼修藏在贝贝躯壳,也是等着伏击安休甫。
门外也有人随时防止安休甫逃走。
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有另一伙人,在宾馆里寻找小云和贝贝的下落。
拖延到刚才,宾馆里那一伙人离开,这才准备对安休甫下手。
可安休甫太有才了,不仅仅自己全身而退,把老鬼都一并带着离开了。
她没有指望安休甫救她,安休甫的表现,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现在她很不舒服,凭什么?自己如此狼狈,安休甫却能从容应对?
她内心阴暗面在这种环境中,无限被放大,她很希望安休甫被留下来,要死大家一起死!
回到当下:
郭婉英走到沈青宣跟前蹲下,“守住灵台。”
说完从自己袜子里取出一个包,一根针刺入沈青宣的天灵,接着第二根,第三根
一连刺入九根针后,沈青宣感觉到体内那些触手消失了,而且那种四处漏水的感觉也没了。
她终于能开口了,“你,你们要做什么?”
郭婉英语气淡漠,“起来吧,你该喊我一声师叔!”
说完看向那个瘦子,“二毛,去高邦达家里给他取一套衣服过来。”
二毛嗯一声朝着门外走去。
郭婉英又看向胖子,“老公,你把这些收了吧,我跟她聊几句。”
胖子走过来,先把墙上的画收起来,接着开始收拾地上的灯盏。
郭婉英抬手,一个靠墙的沙发横移五米到她身后,她坐在沙发上,拍拍沙发,示意沈青宣坐下。
沈青宣站起来,发现浑身赤裸,又蹲地上,转念觉的这只是一个孩子的身体,又不是自己的,再次站直身体,坐到沙发上。
郭婉英看向小云,
“恩特给安休甫讲三楞子家的事时候,你也旁听过,我把这件事,重新给你说说。”
沈青宣,“我不想听!”
郭婉英嘴角上扬,“你完全没有你妈的一点做事的风范,反而更像那个沈伯鄂,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却总想表现的自己多有主见。”
沈青宣神色微变,这女人竟然认识自己父亲和母亲了?难道说,王和顺说的那个自己父亲的朋友,就是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自称是自己师叔,这就有些乱了。
想不明白,直接开口问道,
“你是哪一年的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应该是最合理的,因为这个女人,她在明宿观从未见过。
郭婉英呵呵笑,“我是内门弟子!跟你妈同时修道。”
沈青宣眼珠瞪大,“什么?”
她妈都六十岁了,眼前这个女人也就三十来岁吧?
郭婉英呵呵笑,
“我在明宿观时候,叫郭雪雯!后来改名叫婉英,你妈没有提过我,你爸总该提过我吧?”
沈青宣心脏咯噔一下,站起来了,瞪大眼盯着眼前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青宣心跳加快,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父亲逃走的新娘?也是她妈的朋友!这个女人年轻时候很狂,很傲。把她爸拖成一个大龄剩男,扔下她爸消失了十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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