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拉对晚上的设伏之战极为重视,亲自派遣了观察员过来。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太敏感,这个远东情报局的头子一定会亲临暂1团。
沿江码头,斯图尔又一次停靠在了熟悉的位置,他的心情很复杂,昨晚还信誓旦旦的向上帝祈祷,自己绝对不会再来。
今晚就被啪啪打脸。
斯图尔又开始站在甲板上祈祷:万能的主啊,我食言了,您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雪花号这次运输的,除了弹药,还有38辆全副武装的坦克。
装备是领事馆援助的,但人员,却是从工业区紧急抽调的。
指挥部内,谢志宇一直盯着地图。
观察员尼赫鲁看了看桌子上的座钟,已经晚上十点。
昨天在这个时候,敌兵突然从地道里冒了出来,打了暂1团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到了同样的时间,大家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谢志宇抬起头,问道,
“询问一下,道路两侧有无动静?”
作战参谋邢山拨出一个号码,一番询问后给出答案,
“报告师座,据布置的暗哨反馈,道路两侧100米内,没有任何动静。”
谢志宇的眉头皱的很深,嘴里还小声嘀咕道,
“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他们没理由无动于衷呀?”
尼赫鲁紧紧的盯着地图,想找出对方可能出现的位置。
沿江码头距离暂1团只有两到三公里,就这么点距离可以设伏的地方寥寥无几。
越是找不到异常,越是令人不安。
突然,谢志宇盯着地图上的黄浦江,惊呼一声,
“不好!他们要在水面上动手!快,给货轮发报,让他们赶紧走!”
尼赫鲁不理解,问道,
“在水面上怎么动手?我们有随行的炮艇,他们根本接近不了?”
谢志宇懒得跟他解释,催促道,
“快让雪花号离开!立刻,马上!”
尼赫鲁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红色军团的炮兵阵地,恍然大悟。
他们在攻城中不肯动用重武器,但江面是例外。
那些炮艇,会被打的粉碎。
尼赫鲁刚刚想通,就听到了江边传来的炮声,紧接着,电话铃响起,张涛接听后说道,
“沿江码头报告,我们的两艘炮艇被击中,雪花轮好像被挟持了,正沿黄浦江逆流而上。”
尼赫鲁立即跳了起来,反驳道,
“不可能,就算炮艇被摧毁,货轮上还有机关炮!”
谢志宇拿起铅笔,在沿江码头上画了一个圈,喝道,
“这么短的时间,货轮再快,也不可能逃出一公里,命令炮兵连,朝这个区域极速射,给我击沉雪花号!”
尼赫鲁立即反对道,
“不行!货轮上有16名米国船员。”
当然,船上还有200多名坦克车组人员,只不过,尼赫鲁只在乎米国人的生命。
朱星权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喝道,
“尼赫鲁,你只是一个观察员,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军事指挥指手画脚。”
谢志宇摆了摆手,示意朱星权退下。
“尼赫鲁,如果米国船员落在红色方面手里,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谢志宇退后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否炮击,由你决定!”
尼赫鲁浑身冰凉。
米国货轮为守军运送军火,这会触怒红色军团,引发极其严重的外交事件。
领事馆在工业区的布局,可能毁于一旦。
可是,他也不能下令击沉货轮。
这相当于谋杀!
“船上不是有200多装甲兵吗,他们能否夺回控制权?”
刑山立即说道,
“断无可能,对方守住了关键节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装甲兵尝试过,没用!”
尼赫鲁的脑海里出现一副画面:敌兵手持机枪,在船舱内肆意射击,装甲兵连头都不敢冒!
他叹息一声,
“我只是个观察员!”
朱星权冷哼一声,讥讽道,
“这个时候想起自己是观察员了!”
谢志宇沉思片刻,说道,
“立即通过公共频道向货轮里的坦克手下命令,上穿甲弹,给我击穿货轮钢板,引江水倒灌,记住,不要引起弹药殉爆。做完这些后,立即跳江,我会派船只营救他们!”
“是!”
尼赫鲁松了一口气,赞叹道,
“谢将军,您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多谢您的夸奖。”
谢志宇的办法,既可以避免技术装备和武器弹药落入红色军团之手,又可以救回船员。
因为沉船的地方,距离沿江码头很近。
己方救援,一定比红色方面更快。
谢志宇的命令下达了两分钟后,沿江码头报告,雪花轮船舷被轰开了几个大洞,江水倒灌,货轮开始缓缓下沉,跳水逃生者不计其数!
谢志宇的目光,又投向了地图,他的目光越来越坚定。
足足一分钟后,谢志宇一拳砸向桌面,喝道,
“命令战车营,全员出动,从298和297两团的间隙穿过,给我突袭299团团部,打完就走,不得恋战!”
“是!”
尼赫鲁赶紧趴在地图上,寻找299团的位置。
从军事的角度来讲,攻打299团,完全是舍近求远,因为299团,与298和297两个团,成品字形排列,298和297在前,299团在后。
尼赫鲁略微思考一番,就洞悉了此举的高明之处。
距离的远近,对坦克和装甲车来说,根本不是事。
正因为299团处于战争后方,他们的防御不会有那么严密。
谢志宇的主动出击,不仅红色方面预料不到,就连同一阵营的远东情报局,也从未想过。
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在战车营前方,是十几辆满载砂石的四不像打头,司机在抵达敌军的反坦克沟后,立即跳车。
四不像落入坑内,一辆接着一辆。
壕沟很快被四不像和沙石填平,坦克隆隆而过。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几乎没有消耗太多的时间。
298和297两个团根本没料到谢志宇敢打反击,直到整个装甲车队穿过间隙后,才有士兵反应过来,零零散散的开枪。
更多人,还在犯迷糊。
尼赫鲁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的认知中,战争应该凭借优势的兵力和炮火平推。
整个二战,他们都是这么打的。
一支军队的作战方式,与国力息息相关,米国在独立战争时期,国力赢弱,也打过游击。
他们现在如此豪横,是建立在强大的工业实力的基础上。
所以,像战车营这种穿插战术,在米军中并不提倡,因为可能陷入孤立无援之境而遭遇重大伤亡。
战车会遭遇什么样的抵抗,尼赫鲁并不清楚,但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299团有大麻烦了。
吉姆拉依旧在空中观察。
坦克和装甲车冒出了火舌,极为耀眼,虽然隔着几百米的距离,但吉姆拉仿佛能听见敌人的哀嚎和绝望。
敌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机枪手岳鹏看见人影,就是一梭子子弹,但其实,他打中了是穿了军装的木头人。
整个299团漆黑一片,再加上坦克和装甲车扬起的烟雾,视线就更差了。
从空中看,无数敌人被击中。
吉姆拉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丢失一船军火的沮丧,在此刻消失了无影无踪。
吉姆拉只觉得酣畅淋漓,仿佛是他自己在冲锋陷阵,绞杀敌人。
战争的机会对双方来说是对等的,你在算计别人,别人也在算计你。
战车营的进攻,仅仅持续了十多分钟。
突击的精髓在于快,快到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
返回是一条全新的路线,从298团的中央横推而过。
红色兵团的防御重点在暂1团方向,而战车营是从他们的背后杀过来的。
谁的后脑勺也不可能长眼睛。
更何况,暂1团为了策应战车营,在正面用机枪吸引住敌兵的注意力。
从主动出击,到最后一辆坦克回归,武云龙只用了短短的半个小时。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机械化的强大战斗力。
钢铁洪流,他只在报纸上见过。
这次的经历,对武云龙,对红色军团,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指挥部内,尼赫鲁从落水的船员口中,终于弄清货轮是怎么丢的。
对方的士兵潜伏在雪花号必经的航道上,冒着被螺旋桨搅碎的风险,借助强磁磁铁攀附在货轮四周,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雪花号应该在航行途中就被劫持,但对方低估了行动的难度,这才在到港时得手。
但真实情况是,有内应!
指挥部内,谢志宇揉了揉眉心,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武云龙算是为我们挽回了一些颜面,初步估计,毙敌至少在500人以上,我方只有少量轻伤。更重要的是,咱们主动出击,如入无人之境,狠狠的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指挥部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谢治宇双手虚压,接着说道,
“除了值班人员外,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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