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饥寒交迫,又身怀六甲,实在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去去去,这荒郊野岭的也都乞丐,真是晦气,怪不得这生意越发的难做了。”

    桑青的运气不好,竟是遇到了个冷漠又抠门的商队。

    她不敢硬去乞讨,只好躲在不远处观察着,后来她发现这商队养着狗,专门用来示警山里的野兽。

    此刻那商队的人,正在喂狗,一些剩饭剩菜混杂在一起,还有各种骨头碎肉,一股脑的倒在了狗盆子里。

    桑青太饿了,哪怕是狗食,她都渴望无比。

    最后商队的人走开时,桑青瞬间冲了上去,仗着狗被绳子拴着,她一把抢过狗食,就冲入了山林消失了踪影。

    “那乞丐婆子抢了狗屎……”

    “混账东西,饿疯了……”

    可不就是饿疯了,再不吃饱饭,她只怕今夜也活不过去。

    桑青狼狈的大口大口的吃着狗食,因为里面有肉,她惊觉的是这几日吃的最好吃的东西。

    “呜呜呜……”

    她吃着吃着就哭了,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她做梦也想不明白,她堂堂桑侯之女为何会沦落至此。

    沈琼枝,都是沈琼枝害她,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

    几日后,凌王府的娉婷郡主与顾玉书接亲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和预想的一样,震惊了一地的吃瓜群众。

    简直不要太炸裂了。

    “这顾家多少有些邪门吧,短短几年竟是换了三任主母夫人,这顾玉书也是会走狗屎运的,除了那桑青不咋地,另外两个娶的都是他高攀不起的。”

    此事第一个愤怒吐槽的就是翘儿了,当初她与沈琼枝在顾家三年,之后和离撕破脸,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顾家败落。

    没想到又狗屎翻身了。

    沈琼枝原本只是听个八卦,不想听了翘儿的吐槽,反而楞了一下,道:“好像还真是哦,这顾家多少有些邪门在身上,不会是……”

    沈琼枝欲言又止,下午得空,她纵马去了一趟北山,曾经的顾家祖坟。

    经过上次翻天覆地的动乱后,如今的顾家祖宅已经被重新修缮,但到底是被破坏过,一地的落败之感。

    沈琼枝站在一棵大树上,观看了许久,最后终于看出了一丝端倪,面上露出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

    因为顾家祖宅表面看,除了破点几乎也没什么,但细微之处却还是有了变化。

    上次邪祟破出封印,周围山势也因那邪祟有了些许轻微的改变,但也正是因为这一丝的改变,令山下的顾家祖坟也有了变化。

    想来,自从顾家祖坟被毁,顾家应该也是寻了相关的高人看过的,祖坟无事,他们才没有继续做别的。

    但寻常的风水相师,只怕未必看得出顾家祖坟的问题。

    或者说,顾家祖坟不是致命的大问题,但是山势随着日月轮转,对这里的风水都是有影响的。

    不过数月时间,竟就形成了一个浅显的煞局,此局名唤,桃花含煞。

    不致命,但是却会影响族中后辈的桃花运势,而这些桃花运,看着美好,实则暗中含煞。

    顾玉书刚和离就娶了桑青,桑青死了,又没多久,认识了周玉,还与周玉飞快定亲。

    这果真是邪门的很。

    倒不是沈琼枝想多管闲事,而是当年镇压这北山邪祟的时候,他们叔侄的确利用了顾家祖坟,也算变相将之牵扯其中。

    虽说后面的祸事,都是顾玉书人为所做,但到底一切的因果还在她这里。

    而修习玄术的人,多少还是对其有些敬畏之心的,她既沾了这顾家的因果,到底也不能坐视不理。

    看明白这些,沈琼枝才转身回了京城。

    不想才刚回来,翘儿就一脸神秘的过来禀报道:“小姐,您猜谁来了?”

    “谁啊?”

    沈琼枝还疑惑呢。

    翘儿的表情更神奇了,她说:“凌王府的娉婷郡主,说是替顾玉书还钱来的,七千两,不多不少已经在桌子上了,人还没走,小姐要见见吗?”

    “周玉?”

    沈琼枝之前在虎亭城的军营里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但都是匆匆的点头而过,只是彼此知道身份而已。

    一个大破敌军的沈家后人,护国侯。

    一个偷跑出来的皇室郡主。

    两个人都很傲气,一个不愿主动搭讪护国侯,怕旁人说她趋炎附势,一个不愿主动搭理皇室郡主,怕旁人说她攀附权贵。

    总之就是……不熟。

    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二人竟会是这样情况下见面说话的。

    “护国侯,久仰大名,”周玉看到沈琼枝,微微一笑。

    沈琼枝点头:“娉婷郡主登门,蓬荜生辉。”

    她其实很想问周玉,为何会嫁给顾玉书,你是咋想的?但若问出来,难免惹人怀疑,她是不是对顾玉书旧情难忘。

    那可就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与顾玉书的事情,想来护国侯已经听说了吧,他救过我的性命,所以他的这笔外债我替他担了,还请以后护国侯莫要再为难顾家,”周玉认真的道。

    沈琼枝点头:“言重了,只要顾家不来寻我麻烦,我何苦去为难他们,只是顾家是什么人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还希望娉婷郡主想清楚,报恩是一方面,嫁娶却又是另一方面。”

    周玉皱眉,以为沈琼枝在诋毁顾玉书,冷淡的道:“这便就不劳护国侯操心了,本郡主的终身大事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如今我既来了,以后顾玉书的事情便就是我的事。”

    所以,她是来警告沈琼枝的,以后不得在京城玄术圈子里为难顾玉书吗?

    毕竟她是沈家后人,是有些影响力的,若想为难谁,是不用自己出手的,光一个态度,很多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周玉,对顾玉书还真是,真爱啊。

    原本沈琼枝还想说顾家祖坟有异的事,希望他们注意一下,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了,说出来,只怕人家还以为她见不得人好呢。

    “明白,本侯真心希望,郡主与顾玉书以后能幸福一生,”莫要生事作妖。

    “我们一定会的。”

    周玉淡淡一语,便抬步想要离开,不过就在与沈琼枝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顿住脚步,道:“如今本郡主与玉书好事将近了,说来护国侯也和离有些日子了,不妨趁着好时光也寻个如意郎君才好,说句护国侯不爱听的,您一直这么单着,会令京城的一些人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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