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
君若常露出了怨毒的目光,为什么?他就差一点点。
起先众人还防着君若常会反扑,可是走进才发现,君若常此刻居然没有一点鬼术和力量了,像个废人一般。
“不对啊?”
凌宇大师面色一变。
“看……”
忽然有人发现了什么,就见那金色的棺材里,瞬间飞出了一物,是两块合二为一的玉璧。
“这便是那玄界的媒介,”沈琼枝道。
而君若常此刻在看这玉璧,则露出了惊恐之色。
君不言道:“我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骗局,君若常酝酿百年,吸干了君家,这玉璧里的人,又吸干了君若常,果然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君不言讽刺一笑,却是笑的无比苦楚,他半生的悲剧,几乎都是拜这玉璧,拜君家所赐。
“抓住那玉璧,”太子立刻道,身边立刻多出了不少暗卫,想要凌空去抢夺,但那玉璧已经不是之前的玉璧了。
它仿佛有了意识,瞬间释放出一股汹涌的力量,将靠近之人尽数镇退,然后直接破空而去,失去了踪影。
“别追了,那不是我们能抓住的东西,”太子才知那东西的可怕。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地上君若常。
他挣扎着,也不知还能躲到哪里去,明明被吸干了,还一副阴鸷的样子。
“老头儿,你不是要飞仙吗?在飞一个啊,”燕子川好笑的问。
“无知小儿,若非你们与我作对,此刻老朽早已飞仙……”君若常怨毒的道。
“可笑至极,居然现在还在做这春秋大梦。”
君家的事情彻底结束了,望着此刻一片狼藉,空荡荡的君家,众人一时都失去了戏谑的心情。
唯有君不言死死瞪着君若常。
“你若想杀了他,便就杀了他吧,”凌宇大师道,也算为自己报仇了。
君不言摇头:“太恶心了,我怕脏了我的手,既事情已了,那我……回去了。”
只是回去,他又能回哪里去,他早就没家了!
说完,君不言默然回头,开始往君家大门口走,至少离开君家是确定的。
大家都瞧出了国师大人的失落,一时都没人敢上前去,唯有沈琼枝与他一同出了君家。
漆黑狭窄的过道上,承载了他儿时无数的噩梦,此刻他身穿破败的喜服,踩在破碎的地毯上,一步一步。
走到大门口,方才豁然开朗,仰起头,才发现。
“下雪了。”
君不言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掌心,他莫名笑着回头,看到沈琼枝站在他身后。
沈琼枝此刻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嫁衣皱巴巴,头发披散着,点头道:“是啊,天气早就凉了,早就该到下雪的季节了。”
“我母亲去世那天,就下雪了。”
“……哦。”
“沈琼枝。”
“嗯?”
“你能再给我唱唱那首歌谣吗?我想听。”
“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所感,沈琼枝这次居然没有五音不全,她竟是完完整整的将那曲调给哼唱了出来。
她看到君不言在雪中闭上眼,仿佛在回忆儿时,每一个大雪的天,母亲抱着他唱的歌。
这么重要的歌,但号称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的国师大人,却是忘记了多年。
如今,终于全都想起来了。
“真好听。”
他淡淡一笑,鲜红的喜服,洁白的雪,将他本就英俊的面容,衬的几分单纯,然后,君不言笑着笑着,就晕倒在了雪地里。
“君不言。”
沈琼枝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堪堪将他搀扶住,才知他是心中悲伤,一时脱了力,回去好好休息就好了。
也或许,他觉的倒在沈琼枝的面前,是最安全的吧。
最后还是一大司的众人一拥而上。
“国师大人怎么了?”
“晕了,快,拿门板子来……”
“拿什么拿,门板子是抬死人的,抱起来,找马车,”叶飘雪暗骂了一句,然后一提气,愣是没抱起来。
“太重了,还是找门板子去吧。”
“德行。”
最后还是燕子川一把给抱了起来,大晚上的也找不到马车,索性一口气给背回去了。
沈琼枝没一大司的这群下属,还真玩不转。
国师府内。
房间里很快燃起了碳火,打架多少都会点医术,知道君不言没事后,只喂了热汤就让他歇息了。
原本一大司的众人是要告辞的,但如今回去,天都快亮了,而国师府只有这一间屋子燃了碳火,锁定就都席地而躺。
凑合凑合,天就亮了。
有人睡在了椅子上,有人谁在了小塌上,洛秋堂匆匆入京,也还没个落脚的地方,只好拿了一床被子,直接睡在了地毯上。
索性他常年走南闯北,睡破庙,睡山林的也是常有的事。
沈琼枝则趴在床榻边昏昏欲睡了过去。
外面的天,很快就蒙蒙亮了,君不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国师府,躺在了床上。
只是这府里,除了侍奉他的几个家丁,小厮,依旧还是空荡荡的吧。
他叹了口气,微微一侧目,好家伙,差点没吓一跳。
他的房间里怎么睡了一地的人,这是哪里,他不是做梦吧?
“你醒了?”
沈琼枝距离君不言最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一地的人,便随口解释了一句,“大家担心你,就都没走。”
君不言才确定这不是做梦,听到这句担心他,心上一暖。
“我能有什么事呢?”
“你都晕了……算了,天还没亮,你在睡会儿。”
沈琼枝道。
君不言就这么安然的躺在暖暖的被褥里,听着房间起此起彼伏的喊声,感受着身边沈琼枝的呼吸声,恍惚中笑了一下。
这是他离开君家的归途吗?
“你的嫁衣呢?”
君不言发现沈琼枝已经换了衣服。
沈琼枝道:“皱皱巴巴的不舒服,我就换了。”
“记得别丢,你去拿我母亲魂魄的时候,我听君若常说,这嫁衣有些来头呢。”
“什么来头?”
沈琼枝立刻不瞌睡了。
谁知君不言这厮拿乔道:“算了,不说了,先睡。”
沈琼枝磨牙,果然永远不要低估国师大人的犯贱能力,这不是故意吊着她吗?
“你还是说吧。”
“不说。”
“你是不是想让我掀开你被子,然后将你丢到外面雪地里?”沈琼枝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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