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查到可疑之人了?”
“这和尚就是可疑之人啊,这么多起屠村的惨案,这是第一次发现有活口的,还是个外来的僧人,”观察忽然指着玄真道。
众人一脸无语。
“杀人的不是他,”为了让官差相信,沈琼枝还给他看了一遍观生术,画面中的凶手是个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
体型上就千差万别,所以玄真又一次洗脱了嫌疑。
但无论那些官差如何大声的质疑玄真的身份,这和尚都始终盘膝坐在那里为百姓超度,口中念念有词,年轻还算干净的面容上,仿若真的有那么一丝神性。
尸体太多,被官差熟门熟路的全部码放在一起清点记录,之后会统一焚烧,毕竟最近屠村惨案太多了,尸体早已多的放不下了,不烧了也只能放烂。
此刻玄真和尚已经诵经结束,他缓缓的站起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公作美的原因,头顶的乌云忽然散了一些。
冬日的一缕暖阳,透过头顶树木的缝隙,照在了玄真的光头上,将他衬的更多了几分神性。
让人觉的淡然出尘,佛子,仿佛也不过如此。
然而,就在这极具神性的佛子身后,便是小石村所有百姓的尸体,那些尸体鲜血淋漓的码放在一起,几乎要堆成了小山。
这一幕的冲击力,令所有人都微微侧过头去。
玄真仿佛看懂了大家的难过,居然笑着道:“你们不必伤心了,我方才为他们诵了往生咒,已然将他们全部超度,这里的百姓淳朴又善良,他们都是好人,他们的灵魂,此刻已经去往真正的极乐天国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人,全部都淳朴又善良?”君不言随口问了一句。
大概他觉得这和尚一直在看沈琼枝,觉得他有点茶吧。
玄真和尚道:“因为贫僧这些年也算游离四方,见过太多的人,很少有这样安逸的村庄,我如此破烂,他们却毫不嫌弃,赠我热汤,留我吃食……纵这一饭之恩,贫僧也要涌泉相报的。”
说着,玄真和尚露出悲悯之色。
君不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只是总觉得这玄真和尚哪里怪怪的。
所说他不可能是凶手,但是凶手的同伙也不是没可能。
然后君不言将这个猜想,私下告诉了一大司和太子等人,结果一致被众人否决。
“怎么可能,同伙还砍他啊?差点砍死……”
“万一是分赃不均呢。”
“可村里并没有丢失财务……”
“再说那玄真和尚看着面善,不是恶人。”
君不言最后看了太子一眼,你是咱周朝全村的希望啊,你不会也觉的玄真是好人吧?
但太子只是纠结的摇了摇头,“孤也说不准,总之,那玄真不是凶手,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但是你也知道,这江湖上漂泊的人,哪有不古怪的。”
君不言一抬头,发现沈琼枝已经拿着他们的干粮,给玄真和尚送去了一些,玄真和尚立刻温和的跟她道谢。
沈琼枝还回了一个佛礼道:“都是出门在外的旅人,互相帮助本就是应该的。”
“沈施主必然是个好人有好报的。”
这么茶?
君不言越看越不对劲。
“看什么呢?”
沈琼枝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君不言一副和尚欠他几百万两的表情似的。
“沈琼枝,你不能因为那和尚生得年轻俊俏,你们就连脑子也送他了吧?”君不言吐槽。
沈琼枝淡淡扫了他一眼,故意逗他道:“玄真和尚那么单纯善良,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意揣测人家,人家可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沈,琼,枝……”
君不言当即就给气了个半死,炸毛般瞪着沈琼枝。
沈琼枝却道:“我刚才问他是不是玄术师,他说不是,我就在他的水里下了相思路引,他的行踪都在我的感知范围,若他发现了,那他就是骗了我,这和尚确实有点古怪。”
君不言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下,但是想到刚才沈琼枝的态度,国师大人还是气恼又生气的,为了个和尚,逗我。
“生气了?”
沈琼枝才发现君不言不说话了。
君不言撇过头去:“哄不好那种。”
“回京后我亲自下厨,请你吃饭?”沈琼枝讨好的道。
国师君不言嘴角一抽,才勉勉强强的点头,“好吧,你可要记住。”
“记住记住了。”
国师的小心眼可当真是惹不得。
“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差?”君不言看出她的想法,凶巴巴的问了一句,沈琼枝赶忙安抚。
“哪能呢,国师大人少年英才,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一点都不差。”
君不言这才受用无比的将双手踹到袖子里,身披白色锦缎披风,领口毛茸茸的雪白皮子,衬的他整个人都英俊矜贵了起来。
道:“我看那和尚虽古怪,却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别搭理他就是了,若还不放心,让官差抓牢里呆几日,那牢房好歹能遮风挡雨,还有牢饭吃,比他在外面强,本国师也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外面不是还流窜着杀人狂魔,多危险呀,是吧。”
“有道理。”
“本国师一时间都被自己的良善举动给感动到了,哎,可怜见的,最见不得这种吃苦的游方之人了。”
沈琼枝:“……”
于是,玄真和尚就这么让君不言的谗言枕边风,当天就给吹牢房里了。
望着漆黑阴森的牢笼,玄真和尚也只能无奈苦叹了一句,“贫僧欲度化世人,世人却总是误解于我,罪过罪过呀……”
小石村的惨案很快被记录在案,被归入了之前的几起屠村案件,显然都是无头案了。
而一大司众人,要么不遇到,今天遇到了,也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就与泗水城的官差商议,问问附近哪里还有村庄,他们派人去守着。
万一蹲到那凶手呢,以他们一大司的身手,横竖是吃不了大亏。
想到那些无辜死难的百姓,每个人都是义愤填膺的。
燕子川虽在战场上见惯了死人,但他最恨的还是屠戮百姓的杀人狂,与畜生没有区别。
太子久在京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自然不容轻纵。
于是当夜,他们就商议,由太子与宁侯一队,燕子川和洛秋堂一队,沈琼枝与君不言一队,叶飘雪与谢婉华一队,分别帮着守村。
反正他们去了泗水城也没别的事。
沿路官道更是层层设卡,排查可疑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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