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刘盈继续推进循环耕种法,以及骑兵三件套的进度。
对于他而言,匈奴人答不答应大汉的条件都不重要。
若是答应了,短暂的和平,换来八千战马,大汉就有了组建精锐骑兵的底气。
若是不答应,那就更好办了,直接关门放蒯通,后者有不少阴损招数,等着去对付匈奴人。
“殿下,您说匈奴人,会不会向咱们大汉低头?”
琼布紧张不已,他已经听说了刘盈的态度,如果两国开战,太子会亲赴前线。
身为刘盈的亲信,他也一定会前往战场。
身为战争遗孤的他们,对于战场既陌生又熟悉,兴许军人之子,就要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你小子是怕了不成?”
蒯通拿着鸡腿,毫无名士风范,来到了刘盈面前。
“殿下放心,冒顿若是像之前的单于那般无脑,还真有可能跟我大汉开战。”
“可听说了此人事迹后,这厮阴险狡诈,绝不会轻易鱼死网破。”
“连自己的娘们,都能送出去的人,你说他敢因为面子,就将整个部落弃之不顾?”
刘盈点了点头,有蒯通在,做什么事都能轻松不少,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自我思考。
谋士对他而言,只是辅佐工具而已,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这也是韩信屡次告诫他,可以用蒯通,却不能依赖对方。
这无关于忠诚,而是刘盈要提升自身能力。
“蒯通先生,您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听说不用上战场,琼布一记马屁奉上,谁知蒯通却根本不领情。
“哼!你这马屁,实在是有些拙劣!”
“今日我心情不错,就给你纠正一番,这天下第一聪明人,非留候张良莫属。”
琼布点了点头,尴尬一笑:“身为陛下身边第一谋臣,留候他老人家,的确配得上这份殊荣。”
呵!
蒯通冷哼一声,“若是出谋划策,陈平野不遑多让,老子这么不服他?”
“张良这厮,身为韩国贵族,能够抵制住功名利禄的诱惑,这才是真的厉害。”
蒯通侃侃而谈,眼中只有对张良的欣赏,以及一丝羡慕。
若是他能早点投靠刘邦,说不定成就不止于此。
“立国之初,张良同样是丞相的有力人选,结果人家退而求其次,将丞相之位拱手让出。”
“其一,他并非出身沛县,即便有陛下支持,也未必能够争得过萧何!”
“其二,他知道功高盖主的道理,一旦染上了权势,就没有退路可言,与其有朝一日,被陛下猜忌,还不如做个闲云野鹤之人。”
“其三,接受朝廷官职,他就是陛下的臣子,像现在这样,他就是陛下的朋友!”
刘盈看向了蒯通,上去就是一脚。
“你这厮不想着怎么配马,整日研究留候做甚?”
“嘿嘿,殿下,瞧您说的,臣这不是学习留候,以后也当个从龙之臣嘛!”
蒯通一脸谄媚笑容,自从上次在朝堂露脸后,他更加笃定刘盈就是他的明主!
想他当年追随韩信之日,连登上大汉朝堂的机会都没有,上次却能够侃侃而谈。
一回想灌婴,邓弱等人的表情,以及匈奴人被坑成这样,蒯通心中便一阵暗爽。
“蒯通先生,那您一定排第二?”
“哼!第二是齐王(韩信)!可惜他太注重国士之风……”
蒯通不敢多言,生怕刘盈再来礼贤下士。
琼布也意识到一丝不妥,低声道:“那您……至少是淮阴侯麾下第一谋臣吧?”
琼布为了拍马屁,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也未必!”
一向自视甚高的蒯通,竟然也有谦虚的时候,就连刘盈也觉得奇怪,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生怕这厮将脑子烧坏了。
“殿下,实不相瞒,我提出来的计策,虽然后面证实了有用,却从未被你师父采纳。”
“倒是那个男人,一番献策后,让齐王兵不血刃拿下了燕地。”
“他,当得上齐王麾下第一谋臣,可惜后来齐王被软禁,他也不知所踪。”
蒯通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若有他和那人辅佐,碰到陈平和娄敬的组合,他们根本不惧。
即便是碰到张良,也能够掰掰手腕。
蒯通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激起太子野心,让其振奋起来,千万不能摆烂啊!
谁知刘盈打了个哈欠,随即踹了蒯通一脚。
“快去配马!啰里八嗦,也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君臣二人正在忙碌之际,却听到一声惨叫,一人策马疾驰,可惜却无法控制战马。
好在长乐宫地方足够大,经得起对方折腾。
噗通!
随着来人勒住缰绳,由于没有马镫的保护,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更是跪在刘盈面前。
蒯通定睛一看,这厮正是他口中的大汉第一聪明人——张良。
刘盈则有些懵逼,像张良这般仙风道骨的人,以眼前这个姿势登场,属实是让他没有想到。
“咳咳!留候何必行此大礼?”
“殿下,我也不想啊……但是腿麻了!”
刘盈赶紧和蒯通,琼布搀扶起对方,张良这才老脸一红,说明了此番来意。
“殿下,上次您用的那种纸,是否能再给我一些?”
“臣整理先秦兵法, 实在是用纸颇多!”
知道自己理亏,张良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刘盈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能让留候献策,天下间除了刘邦以外,还没有其他人做到。
哪怕吕后和戚夫人都在为各自儿子争取,但张良始终守口如瓶。
“不过是一些厕纸而已,留候想要直接让人说句话便是,何必亲自过来?”
“琼布,去一趟茅厕,把剩下的厕纸,都给留候拿上!”
“再告诉墨鸢一句,宫里厕所没纸了,让墨者们加把劲!”
琼布领命而去,反倒是张良有些不好意思,他向来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当朝太子刘盈。
皇帝与太子之间,父子感情微妙,他可不想轻易涉足夺嫡之争。
“殿下,不如听臣一计,可令……”
“留候太客气,厕纸给你拿好了,有空再来,慢走不送!”
刘盈懒得听对方说话,万一对方献策,真让他坐稳了太子之位怎么办?
为大汉做点事情正常,可谁要去接便宜亲爹刘邦的烂摊子?
张良无语至极,他不知道刘盈是真心无意争权,还是故意让他欠着这个人情。
“留候,让我来送你吧!”
“呵呵,请。”
张良心中清楚,蒯通这位谋士,一定有事找自己,这是同类之间的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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