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这里有你非法融资、操纵股市、转移赃款的证据,你除了坦白交待,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鲁春秋把证据材料一一摆在他面前。
铁证如山,邵祥春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哈,其实你们已经判了我的死刑了。”
邵祥春说出令鲁春秋和周少杰、程浩意想不到话,“你们觉得,对于一个患有严重心脏病,急需做心脏移植手术的人来说,你们这些指控还会让我感到恐惧吗?”
“原则上,法律程序不会因为嫌疑人或者罪犯患病而自动终止。”
鲁春秋不为所动,严肃地告诉他,“你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我们将继续推进案件审理,完成法律程序,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法律责任。
法律公正也不容许任何人凌驾于法律之上,即使是重病患者也不例外。”
“随便。我累了,喘不上气儿了,我要回家休息,否则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我的律师起诉你们吧。”
邵祥春伸了个懒腰,“你们对我威逼施压,给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困扰和心理负担,导致我的病情随时可能恶化,我可以起诉你们滥用职权和玩忽职守。”
这还真是个烫手的山竽。
按照相关规定,罪犯在被捕或审讯期间存在明显的健康问题,执法部门确实有责任确保其获得适当的医疗照顾,包括但不限于紧急救护、定期检查以及持续的专业医疗监督。
“你不能回家,你被拘留了。”
鲁春秋明确告诉他。
“我是交税大户,你们的工资里有我给的钱,你们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
邵祥春傲慢地说,“你们不用跟我耍威风,等着看吧,我明天就能出去。”
“纳税是每一位公民的义务,也是你享有公共服务的基础。但无论是谁,都不能以此作为逃避法律责任的理由。”
鲁春秋压制着想骂娘的冲动,保持着职业化的冷静和礼貌,“我们的职责在于维护法律的公正与权威,确保每个人都在法律框架内平等地受到对待。
接下来,我们将依法办理你的拘留手续,包括登记个人信息、采集生物特征数据等。
与此同时,关于你提到的健康问题,我们会按照相关规定为你提供必要的医疗服务。
请放心,你的基本权益将得到保障,但同样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确保司法程序不受干扰,顺利进行。”
“我没犯法,找我的律师来!我要告你们!”
邵祥春拒不交待问题,态度强硬。
“在拘留期间,你将有机会联系律师为自己辩护。”
鲁春秋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不舒服了,“一旦准备就绪,我们将尽快安排将您送至法庭,以便法官根据现有证据和指控做出裁决。”
“岂有此理!”
邵祥春勃然大怒,拍着桌子猛地蹿起来。
可是,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像被雷劈了似的颓然倒下,重重跌回座椅上。
只见他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左手痉挛地按在心口上,试图说话,喉咙里却像堵着什么,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鲁春秋三人面面相觑。
这还说来就来啊。
可他的症状明显不是装的。
鲁春秋回过神儿来,迅速按下紧急呼叫按钮,周少杰用手机联系急救中心。
审讯室内,瞬间警报声大作,楼下的安保人员和医护人员迅速集结。
邵祥春趴在审讯桌上,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模样。
时间仿佛停滞,分分秒秒都变得无比难熬。
医护人员冲进房间,开始了一系列紧张有序的救治行动。
氧气面罩、心电图机、除颤仪相继启用,邵春祥的生命体征在显示屏上跳跃起伏,时而就拖条直线出来。
经过数分钟的紧急救治,邵春祥的心率渐渐趋于稳定,医护人员将其紧急送往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审讯不得不暂停。
“扑!”
鲁春秋吐了一口闷气,气愤地把手里的文件夹砸在桌子上,“这他妈审了个寂寞,得绝症了不起吗?得绝症就能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他这病犯得也太及时了吧?”
周少杰刚才也心惊肉跳,这时忍不住嘀咕,“他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意识可以控制发病?他这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证据确凿,走程序!”
鲁春秋掷地有声,“谁给他的门禁卡,他的钥匙是从哪儿弄来的,反正这案子必须查到底!”
“鲁队,鲁队!”
周少杰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这么说,邵祥春帮邱杰逃脱并劫持江主任,是想要江主任的心脏?他、他想让邱杰把江主任的心脏取出来,给他进行心脏移植?”
“他疯了吧?他为我们都是弱智吗?能让他胡来?”
程浩觉得很好笑。
“一个腰缠万贯的人很容易自我膨涨,也会把命看得格外重要,在他病入膏肓的时候,难得抓住一线生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铤而走险。”
鲁春秋叹了口气,“可是我们临时抓走了邱杰,断了他唯一的希望,他才会这么疯狂。”
“嗯,一个陷入对死亡恐惧的人一旦疯狂起来根本无法理喻。”
周少杰头皮发麻,“太可怕了。要不是江主任命大,现在已经被他们祸害了……”
“那邵祥春到底是怎么知道邱杰被秘密关押和什么时候接受审讯的?还有刚才鲁队说,到底是谁给他的门禁卡和钥匙?”
程浩打了寒战,“难道全是东晨干的?”
“难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鲁春秋闷声闷气地说。
“那明天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江主任?”
周少杰问。
“她有知情权。”
鲁春秋说,“除了她和楚城,你们暂时谁都别告诉。我觉得邵祥春自己也不敢到处宣扬。再把证据收集得全面些,等大鱼落网了,一起摆到明面上追责。”
周少杰和程浩点点头。
“有句话邵祥春说得靠谱。”
周少杰说,“他说我们已经判了他的死刑,其实不是我们判的,是老天爷判的,他坏事做多了,天理难容。”
“可不是,有些事冥冥中早有安排,就比如江主任,如果没有楚城,如果楚城他们晚去五分钟,甚至三分钟,江主任就没有活命的可能。”
程浩也感慨,“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鲁春秋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在夜色中沉睡的城市,“是啊,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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