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筝被帅气的楚城晃花了眼。
她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楚城能像赵东晨一样英勇善战,她和楚城结婚后,就跟赵东晨断得一干二净。
可惜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她想和赵东晨长长久久,就得找楚城当遮羞布。
毕竟她年龄也不小了,如果拖着不谈婚论嫁,会遭人议论。
“手续都办完了,我们走吧。今天是周末,我妈说了,咱们不到外面吃,在家聚聚,又省钱又温馨。”
贺筝走过来挽住楚城的胳膊,“你不知道我爸妈老节俭了。”
“行,听你安排。”
楚城才不信她的鬼话。
在贺筝的指挥下,楚城开着车来到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居民区。
这片居民区位于老城区,楼体陈旧,配套设置落后,而且许多居民都已搬离,有不少房子都是闲置的,人气十分低迷。
进了门,楚城更是对贺翔做戏的本事高看一眼。
放眼处,空间局促、白墙发黄、家具过时、木质地板褪色破皮,近乎清贫的生活状态一览无余。
贺翔这是妥妥的清正廉明啊。
楚城暗自好笑,这精心布置出来的假象太具有欺骗性了。
可惜他早就通过贺筝的手机上网ip入侵过贺翔的电脑找到他当年毒杀邱骏的照片,知道贺翔早在十多年前就有别墅。
“楚帆?”
楚城打量房间后不动声色,低头换鞋时,贺翔从卧室里走出来,突然就这么叫了一声。
一般情况下,人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敏感,会条件反射一样应答。
可惜楚城虽然也转头看过来,却不是立刻,而是在换完了拖鞋之后,疑惑地四下张望,“贺局,你刚才叫谁?”
“噢,没事,估计是老了,记性不太好了,老是口误。有时候就把你妈叫成了筝筝。”
贺翔和气的走过来,“你妈去市场买菜了,一会儿回来给你做好吃的,我们先到书房坐会儿。”
“爸!楚城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不能让他放松一下,进门就搞政治教育。”
贺筝娇嗔抗议。
“你懂什么,平时在单位说的都是公事,今天在咱们自己家,我跟女婿说点儿私密话不行啊?你先回房歇会儿,我不耽误你们时间。”
贺翔说着,就拉着楚城往书房里走。
贺筝没再阻拦,进了自己房间。
楚城知道在这幢破房子里,他肯定什么也查不到,要紧的东西贺翔不会放在这里。
从这点来看,老谋深算的贺翔并不信任他,以为他年轻,跟他打太极呢。
书房和客厅一样,跟刚解放一样,书柜还是老式的三合板,书桌也掉漆破损,一副随时散架的模样。
“楚城快坐。”
贺翔说着,自己先坐在了书桌后面的小板凳上。
那是书房里唯一的凳子。
楚城环视一圈也没找着第二个板凳,看到地上堆着不少书,他俯身把一摞书搬到另一摞上,暂且当板凳坐了。
这个老家伙有必要这么夸张吗,跟揭不开锅了似的。
“不好意思啊楚城,让你见笑了,我这房子住惯了,家俱也都有感情了,不舍得换。”
贺翔笑得很淳朴,“再说关起门来,谁管它新的旧的,能用就行。咱们一个月挣那么点儿工资,交完水电费手机宽带暖气费,剩下的得攒着给筝筝当嫁妆。”
“嗯,明白。”
楚城的脑海里闪过贺筝嫌弃六万非法所得太少的模样,就觉得这对父女真挺有意思。
“这些书除了专业刑侦就是政治思想建设的,我时常拿来翻翻,告诫自己时刻提高警惕,不能忘本。你看看,这么多,都能给你当板凳坐。”
贺翔说着,观察着楚城的反应。
楚城不想口是心非,就只能干笑点头。
“我叫你过来没别的要紧事,就是咱们拉拉家常。
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会为你的前途考虑,你也要适当地帮我把各方面工作理顺,把局里的人际关系疏通好。”
贺翔卖完惨,对楚城“诚惶诚恐,满怀敬意”的表现十分满意,步步为营开始打感情牌,“江舟虽然是你业务上的师父,但那也是工作需要,个人感情上没必要对她感恩戴德,回头取代她成为科室主任,你也不用对她心怀愧疚。”
“贺局,这个我明白,要公私分明。”
“嗯。她最近在忙什么?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听说谈了个男朋友,忙个人问题去了。她打了调动申请就不太着调了,鲁队成天瞎忙,也没时间管她。”
楚城说,“最近队里忙的都是些小案子,没有命案,也不需要她出现场,我也相对清闲。”
“噢……对了,那天你和鲁春秋在指挥中心追的那辆福特,进档案室偷材料的那个人抓到了吗?”
贺翔循序渐进打探虚实。
“抓到了,唉,就是个酒鬼,醉驾。他也不是进档案室偷材料,是误打误撞进了大楼里,走到档案室前乱按开锁密码触发警报,他害怕就跑,我们得到警报自然就得追。”
楚城避重就轻,“刑侦队成天就能查这种无关痛痒的事,耗时费力,但又不能不管。”
“这样啊,真是挺烦人的,还以为能抓个大鱼。”
贺翔暗暗松了口气。
这几天,他心神不宁,眼皮老是跳。
都说右眼跳财,左眼跳灾,他两只眼睛都跳是怎么回事。
“对了,赵东晨这几天忙什么?怎么没看见他?”
贺翔还是忍不住问。
“赵东晨自杀了,你不知道?”楚城假装吃惊,“死了三四天了。”
“什么!”贺翔猛地站起来,“赵东晨死了?”
贺翔声音太大,隔壁房间的贺筝听到了,急步走过来,虽然强作镇定,但那双惊疑的眼睛泄露了她的不安和不舍。
“赵东晨前几天还来医院看我了,看样子还挺好的,怎么会死?”
贺筝尽量平稳声音,但那掩饰不住的颤音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岂止是看看她,还深入交流了呢。
楚城摇了摇头,“具体情况还没查实,他用手术刀抹了脖子,干脆利落,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这……太可惜了。”
贺翔吃惊过后,有些窃喜。
虽然赵东晨年纪轻轻就死了,但是在这个世上,又少了一个知道他贺翔秘密的人。
在当前暗流涌动的时期,“孟婆”邱杰随时可能暴露,他贺翔腹背受敌、如履薄冰。
赵东晨的死虽然让他失去了一条狗,但从另一方面也让他安全了许多。
“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受不了了。”
楚城说,“赵东晨这样的又不是个例,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职业风险与安全威胁,或者家庭情感、身体健康方面出现问题,都可能是导致他自杀的原因,反正咱们刑警要想好好活着不容易。”
“懦夫!”
贺翔装腔作势冷哼一声,“逃兵!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赵东晨都不该自杀,这不但是对他自己不负责任,更是对他的家人不负责任!”
贺筝白着一张脸,张口结舌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她对赵东晨是有感情的。
赵东晨是她诸多床伴里面最有情趣、技术最好的一个。
身体深入交流次数多了,她对赵东晨动了情的。
要不是赵东晨坚决不肯离婚,她都想过要嫁给赵东晨。
不过死了就死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贺筝很快想开了,轻松地耸了耸肩膀,“爸爸说得对,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赵东晨确实是个懦夫。”
“赵东晨自杀也可能另有原因,他生前的通话记录已经调取出来了,正在筛查。”
楚城在心里把贺筝父女骂了个狗血喷头,装作无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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