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摄政王先出去。”
温清芷像条鱼一样,从他怀中挣脱开,垂眸打量着他散开的衣裳,思来想去,拿了一条自己的腰封递过去,“凑合一下。”
凤筠霄是典型的宽肩窄腰,但温清芷的腰封,他用不上。温清芷的腰,更细,还软。
凤筠霄也给面子,象征性的在自己腰上比划一下,“短。”
温清芷看着那差了一节的腰封,陷入沉思。
她来回、反复打量起凤筠霄。
随后去往梳妆台,扯了自己一根浅绿色的发带递给他,“那就只能用这个了,总好比你这样出去。”
她说这样的时候,扫了一眼凤筠霄,心想:瞧着不胖,腰这么粗。
“你那是什么眼神……”
凤筠霄将她扯过来,抬手捏住她消瘦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温清芷,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对本王?”
凤筠霄温热的呼吸好似柔软的羽毛拂面般,弄得温清芷脸颊痒痒的,他压低了嗓音,声音略有些沙哑。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温清芷瞬间做出反应,本能的要将人推出去,却怎么也没推动。
“您这是要做什么?”
温清芷不解,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隔着布料,她都能感受到凤筠霄身体传来的温热。
手下的结实触感,让她不由地想起那日替凤筠霄处理伤口时,自己看到的,他那几近完美的躯体。
她从前,有过男人,但没做过。
可她清楚,男人是什么货色。
在凤筠霄眼中,即使是一丝,她也捕捉到了那少的可怜的欲望。
“摄政王,外面还有人等着呢,您若在我房内久了,怕会影响您的名声。”
她推离开凤筠霄的怀抱,向后退去,挑眉,“发带…不短吧?”
凤筠霄低头看着手中的发带,“不短。”
他没有动作,静静的望着温清芷,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温清芷朝他笑笑,转身推门出去,留他一人在房内。
还想让自己伺候?
一出来,就瞧见外面凌乱的场景,其中有人挂了彩,郑悦的老嬷嬷死死的抱着怀里的孩子躺在地上,另一旁屋内郑悦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孩子,孩子——”
“温姑娘!”
老嬷嬷瞧见她出来,护着孩子爬过来连连磕头,“求您救救夫人,救救夫人!”
“春雨,扶她起来。”
“是。”
春雨上前将她扶起,老嬷嬷躲到温清芷身后,怀中的孩子哭得厉害,任谁听了都心疼。
“抱孩子进去,这么小,在外面折腾什么?”
温清芷蹙眉,明面上听着是在呵斥嬷嬷,实际上是在骂别人。
“是、是!”
嬷嬷狠狠点头,抱着孩子要往房内跑,被人拦住。
“温姑娘,此乃百里府内的家事,您久不要过多插手了。”
一粉衣女子来到她面前,面上挂着浅笑,同那穿着月牙白色长袍的男子站在一处。
她道:“您救了郑姐姐,我们心中感激。孩子是我夫君的,还请您不要插手此事。否则……”
‘啪!’
余下的话温清芷不乐意听,抬手将它扇回女子喉中。
那女子被打得一个踉跄,扑进男人怀中,小声呜咽起来。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百里玄策跟那个上位女。
“放肆!温清芷,你敢动手?”
百里玄策怒目,将人护在怀中,好声安慰,“无事,莫怕。”
“你可真是个…畜生。”
温清芷讥笑,“屋内的女人为了给你生孩子,半条命都没了。你来了这么半天,去瞧过她吗?甚至都没想过带她回家,就想将孩子夺走。”
外面的争吵声很大,她听得一清二楚,只替郑悦不值得,为了这种人生孩子。
“我的家事,与你何干?”
百里玄策上前一步,剑眉星目,脸颊消瘦,眼中怒火燃起,“孩子是我的,我愿意带走便带走,不愿意带谁,就不带谁。”
说着,他望向郑悦所在的房内,眼中情绪不明,“若非她善妒,我二人也不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路是她自己走死的,能怪的了谁?”
百里玄策心中压抑着怒火,他不明白,郑悦为何就容不下自己纳妾?
即便妾氏入府,也要换他一声主母,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为何要闹?
哼,她不是爱闹?
这次就给她个教训,不带她回府,看她能如何?
最后不还是要灰溜溜的回来?
他就是想挫挫郑悦骨子里的傲气,不过是个商户之女罢了。
“路?”
温清芷看着这个已经无药可救的男人,“她确实是走错了路。”
听到温清芷‘赞同’自己的说法,百里玄策心中松了一口气,得意地笑了,“男人纳妾本是常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她却像个妒妇一般,疯闹。”
他的话竟让温清芷觉得好笑。
“百里玄策,郑悦走错地唯一一条路,是嫁给你。”
“什么?!”
百里玄策变脸,阴沉着目光,“你胡说什么?”
“你是否也曾许诺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清芷问着,缓缓走向百里玄策,绕着他走了一圈。打量完,她走向郑悦所在的房内,“是你做不到信守承诺,又凭什么来怪她疯魔?”
“另外,郑悦是我义姐,你们动她就如同动我。”
到门口,她转身回头,冷冷地盯着二人。
“到我府上,来欺负我的人……你们也是好大的胆子!”
她冷哼一声,进去,留外面二人傻眼。
屋内,郑悦抱着孩子‘呜呜’的哭,看到温清芷后,红着眼眶望向她,“谢谢、谢谢……”
她怎么都没想到,百里玄策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竟然在旁人府内,撂她面子。
“不用客气。”
温清芷过来,“你且好生歇息,余下的事我会处理。这件事,不告诉你父母吗?”
郑悦眸光瞬间暗淡下去,“就不给他们添堵了……”
“怎么能是添堵呢?”
温清芷不理会外面的争吵声,对她说:“小常说,你爹娘很疼爱你。若他们知晓你如今的日子,定会为你出头,不是吗?”
“你有人可以依靠,适当的时候,就该依靠他们。”
“百里玄策为何敢欺你?不就是仗着你远嫁,平日里又不跟家中走动,以为你没有人管吗?”
这种事,温清芷之前也听说过,谁家姑娘远嫁到了婆家被百般刁难。因为婆家知道,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她不认识谁,也没有一个亲人。
哪怕受了委屈,她无处可去,只能乖乖忍受。
若是有了孩子,就又多了一点能够让她受委屈的理由。
…
过往的回忆被温清芷的话激起,她想到自己出嫁时,十里红妆的场景,是爹娘为了让她到婆家不受苦,几乎将半个郑家给搬了过来。
人生地不熟,怕女儿受委屈,特意到京城给她买了几个铺子。
刚成亲,她一心都在百里玄策身上,那几间铺面自然也是给百里家的管家打理。如今,只怕是在安簌簌那个贱/人手中!
陪嫁过来的银子,大部分都供养了百里家……
她出钱出力,最后却只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
甚至连府内下人都能给她脸色,在生产时无人看顾,生产后又只为抢夺孩子。
他明知自己不愿看到安簌簌,却还是带她过来给自己添堵,甚至想让她包自己的孩子……
心中的爱意早就被磨得一点都不剩,如今她对百里玄策,已彻底死了心。
“阿芷,我能这么叫你吗?”
郑悦问。
“可以。”
“我想给家中去一封书信,你能派人替我安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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