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媳妇儿喜欢咬人这件事。

    穆哲有三个大胆的猜测。

    其一,雄虫的信息素会把身子腌入味儿,雌虫闻着香,就想吃。

    其二,宋唯不擅长用言语表达喜欢,只能用行动表达,咬人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轻柔的表达方式了,毕竟他一边咬还一边舔。

    其三,宋唯,祖上可能是某种在树上钻洞的虫子,他一天不啃什么东西,就会牙痒痒。

    从相识以来,宋唯的祖上已经换了好几个品种了。

    穆哲翻了个身,脚底板上牙印子有点儿痒痒。

    他在隔壁宋唯空了的睡袋上蹭了蹭。

    更痒了。

    特么,咬脚背还能抓一抓,咬特么脚底板是在作难谁?

    穆哲来回滚,和角落里缩着吃肉的二傻对上眼儿了。

    二傻同情他昨晚的哀嚎,没毛的腿儿带着没剃毛的小毛靴,把撕扯下来的肉往他面前推了推。

    是生肉。

    看来昨晚上灌的满,安全感给的足,宋唯不惦记穆哲随口胡诌的“不能沾血”了,已经早起去分割凶兽,准备烤肉吃。

    正想着,就听帐篷外传来爽朗的攀谈声,嗓门大的出奇,简直像是在山顶盘旋。

    穆哲赖床不想动,伸手撸了一把二傻。

    结果宋唯早起给二傻上了治疗皮肤病的药。

    摸一手黏哒哒的药膏。

    艹了…

    昨儿晚上一山顶的虫都没露面,听见凶兽嘶吼,闻见血腥味,都不露面。

    一早不知是被烤肉吸引,还是要扎堆儿看日出,凑着闲聊起来。

    好巧不巧,就凑到了穆哲帐篷边儿上。

    有陌生虫之间客套的。

    也有自以为小声的,聊私房话的情侣。

    a先发声,“昨天最后上来那对儿,是雌虫带了个亚雌?虽说是亚雌,但不至于连中型凶兽都怕吧?装柔弱装的太过分。”

    b迎合道:“是,不仅装柔弱,搭帐篷也不见他帮个手,眼里没活。”

    a又开始发表看法,“那雌虫实力少说是a级,这种中型凶兽虽然好对付,但我听动静儿他一分钟不到就制服了。实力这么强,怪不得找个娇滴滴的亚雌。不过实力强,确实有安全感,你看这都几点了,亚雌都不起床。”

    b沉默了几秒,忽然发难道:“夸这么多句,你喜欢实力强的啊?那你找他去啊!他不就在那边切肉吗?你去试试你能不能娇过亚雌呗!能不能入他的眼呗?”

    a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火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在闹什么脾气?好不容易休假,山我也陪你爬了,日出也陪你看了。”

    b的声音更高,“什么叫陪我?你瞎了没看吗?别摸我!你昨天晚上亲的时候只怕就惦记上那雌虫了吧?噢我不够强大呗?我等级低呗?你晚上别用我啊?”

    ……

    穆哲听的满脑袋雾水。

    能听出来是情侣。

    但没听出来哪个是雌虫哪个是雄虫。

    可若说是两个雌虫,一时又不太知道,哪个是上哪个是下,或者说,哪个是里面哪个是……

    唯一能听出来的就是,穆哲扶额叹息。

    他又被当成亚雌了,一个被宋唯宠爱的,娇滴滴的亚雌。

    这些偷听的,都能听出来他不帮忙搭帐篷,怎么不听听后来那什么……对吧?明明是宋唯喘的更厉害些!亚雌怎么可能把雌虫搞成那样色儿的呢?是吧?

    穆哲沾沾自喜,试图自我安慰。

    一低头,瞧见俩布满牙印的脚丫子。

    艹……

    忘了。

    相比于宋唯的喘气儿声,好像,似乎,不,毋庸置疑,是他的嚎叫呼痛声更大些。

    “……”,穆哲深呼一口气,“没关系,爱的包容度极高,痛并快乐着嘛!我也享受了嘛!真是命好来的是虫族,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是里面的……”

    他说完自己先气笑了,揉吧揉吧头发,打开帐篷走出去。

    太阳露了圆溜溜小半截儿。

    其实不叫太阳,就是和太阳一个功能的恒星。

    光芒被朦胧的晨雾遮挡,于是入目尽是金红一片,山脉绵延如水墨,却并不柔和,奇峰层峦,锐利崎岖。

    “出来了出来了,模样是好,难怪睡懒觉那雌虫都纵着。”

    “捶腰了捶腰了,酸啊酸啊。”

    “你什么时候要是能让我酸成这样就好了。”

    “刚刚那边已经有一对儿因为聊这亚雌吵架,你别自找虐啊,我现在就能让你酸的下不了山。”

    “那我真是怕怕噢。”

    ……

    穆哲承认雄虫的眼睛确实没雌虫的好使。

    但耳朵是真不差啊。

    大伙儿说的不是坏话,着实也不是什么好听话,好歹避着点儿当事虫啊?

    他看了眼不远处已经扒掉兽皮,烧好炭火,正在忙活着片肉的宋唯。

    无奈,伸手,再次把本该将脖子全遮挡住的冲锋衣领子,往下又扯了扯。

    以一种不正经的,半敞半露的穿衣方式,把脖子露了出来。

    围在四周闲聊的虫们,有一个瞧见了。

    惊恐的低声向四周传播消息。

    不多时,帐篷四周空了,连附近的帐篷都被搬远了。

    “雄主,这里有热水。”,宋唯举着钢叉,在炭火上烤一块儿脑袋大的肉,“毛巾和漱口水也准备好了。”

    “这上面除了我,居然全是雌虫。”,穆哲把衣裳穿好,凑上去先在宋唯嘴角嘬了一口,又搂着腰抱了抱,“好几对儿吵架,吵的莫名其妙,搞得我良心怪不安的。”

    “没有雄虫愿意陪雌虫爬山,您是例外。”,宋唯帮他把领子折起来,露出半截后颈,“他们误会很正常。”

    例外。

    穆哲仰着脖子在嗓子眼呼噜呼噜漱口,心道这个例外我是真不想当。

    幸亏你们虫族禁飞的山不多。

    否则要是像打卡五岳那样来一遭,命都给你交代在这儿。

    “居然主动帮我折领子。”,穆哲洗漱完毕,拿过一旁的调料盒,用刷子蘸了往烤肉上刷,“不醋了?”

    “昨天帐篷分散,风大,又有凶兽的血气遮掩,他们注意不到你。”,宋唯把一大条腿架在火上烤,“现在我们身上残留着信息素味,你身形和亚雌也有区别,他们迟早会注意到。”

    “与其让他们装模作样的来搭讪求爱,不如公开身份,有分寸的自然会避开,不打扰雄虫阁下。”

    穆哲让他这一长串说的一愣一愣的。

    感情丫的早考虑好了。

    “那没分寸的呢?”,二傻一扭一扭的过来讨食,穆哲割了块儿肥瘦相间的丢过去。

    “雄主要是喜欢,可以直接进帐篷。雄主要是不愿意,他不走,我就以雌虫间的方式解决。”,宋唯把剔过肉的骨头咣当一下砸过去,吓得二傻没毛都炸了,背弓起,尾巴高高竖着。

    “雄主看上哪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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