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壳太厚了。”
亚雌医生指着光屏上的数据给穆哲看。
穆哲右手被宋唯牵着,左胳膊昨天在窝里睡觉的时候被宋唯压了一夜,这会儿又酸又麻比落枕还难受,只能小幅度的动。
俩手都用不上,就屁股往凳子前边挪啊挪,又探长了脖子过去看。
看倒是看清楚了,可实在看不懂啊。
穆哲看着亚雌医生严肃的表情,心里跟着发虚,咋呀?这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伺候,还是没伺候到位?还是出现问题了?蛋壳厚了对雌虫身体影响很大?
“医生,前次你说我的雌君有几项营养补的多了,这次的报告你再给看着,有改善吗?”
亚雌医生扫了几眼报告,“那个问题不大,我后续又找其他医生探讨过,宋唯雌子的身体情况比绝大多数雌虫都要好,那个营养检测数据是按照雌虫平均值来算的,对宋唯雌子来说,只要不超出最大值,应该都是正常的。”
哦……
那个问题不大,穆哲心弦绷的很紧,那个问题不大,意思是说蛋壳太厚,是个大问题了?
哎呀老天爷哎,这可不能行啊!
穆哲紧张的握住宋唯的手,把他手背按在自己心口,深呼吸了两口,才颇为忐忑的回归此次前来体检的重点问题,“那蛋壳太厚,是要怎么……对雌虫的身体有伤害吗?”
宋唯揣个蛋,还不满两个月呢,体检报告单已经比其他雌虫这辈子的报告单都要多了,亚雌医生正埋头分类整理,听见穆哲阁下问了这么一句,先是一愣,紧接着没忍住笑出声。
一是觉得穆哲这话问的有点好笑,摆明了关心过度,连虫族基本常识都忘记了。
二是觉得,有生之年,能有幸看见雄虫阁下为了个雌虫和雌虫幼崽如此操心,心里某处又开心,又觉得悲伤。
“阁下不要担心。”他笑着说,“蛋壳太厚,对雌虫来说反而是安全的,能降低雌虫腹部受击蛋壳在体内破损戳伤内脏的几率,虽然这个几率在您家里已经很低了。只是蛋壳厚,影响幼崽吸收,雌虫每日消耗的能量更多些,吃得多睡的多,其他激素作用却会降低,雌虫会更舒服些。”
“那就好那就好。”穆哲把手心的汗在宋唯裤子上蹭蹭,更舒服就好,就说嘛,伺候的这么小心翼翼面面俱到的,怎么可能还伺候出问题了。
“不过。”亚雌医生话头一转,看看穆哲,欲言又止,又看向宋唯。
“宋唯雌子,雌虫受激素影响导致占有欲增强,对信息素的需求增强,只要雄虫阁下愿意给予,原本是好事。”
“可是灌溉的信息素太多,导致蛋壳持续增厚的话,以后幼崽破壳会很艰难,如果长期无法自己破壳,由外界干预,有概率会影响幼崽的身体。”
“以后要尽量减少灌溉的浓度和含量。”
穆哲起先还没听懂。
反应了几秒。
恍然大悟。
噢。
是灌的多了,蛋壳才会厚实。
那以后不能灌了,不能灌了。
宋唯明显对医生反应的问题很不赞成,可是涉及到幼崽,当着穆哲的面儿,他再不情愿也不能说什么,声音极低的“嗯”了一声。
从医院出来,穆哲上了飞行器,开始仔细整理宋唯的体检报告单。
“真棒。”边整理还边夸,“每次来体检都是小问题,每次体检都有变好,我努力你配合,我们以后一定是很负责的家长。”
往常夸,就是夸上天夸出花,宋唯也都会舔着脸说一句“雄主教的好”或者自以为冷淡实则尾音发飘的“嗯”一句。
今儿穆哲连着夸赞了好几声,窝在沙发末端的宋唯都没搭理他。
“怎么了?”长期相处,穆哲其实心里几乎已经能知道,丫的绝对不是担心蛋,就凑过去,欠儿的很。
“哎,不能灌溉了,这让一个满心耕种的老农民可怎么办啊,这让因旱情正饥渴的农作物可怎么办啊,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不能灌溉了,缺失了水源……呜呜……撒开……”
被气急眼的宋唯一口咬住嘴唇子,咬的力道可大了。
穆哲呜了好一会儿,宋唯就是不撒嘴。
最后是宋唯的光脑响了,他才不情不愿散开嘴,看了眼显示,拿起光脑去角落里接听。
穆哲眼泪汪汪的,心里悔恨自己为什么要犯这个贱,一边往洗手间跑。
一照镜子,丫的,宋唯的两颗尖牙,跟特么订书机似的!咬的穆哲上……呃……中巴,噢,人中两边,对称的俩泛红的牙印子。
真的哎,穆哲伸手摸了摸,真对称,宋唯的牙口真好。
要是以后雌虫幼崽出来,能长两颗小虎牙该多好啊,紫发金眸小虎牙,噢还有金色的大翅膀,不敢想啊不敢想,到时候背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屁股后面再跟个减肥成功的二傻,人生圆满啊圆满。
做了会儿梦。
凉水冲了把脸。
出去的时候,隐约听见角落里宋唯好像在说什么“去”“偷偷”之类的。
穆哲狐疑的正大光明的歪头过去听。
宋唯看了他一眼,忽然抬高了声音,“好,我联系白显,下午给您回复。”
穆哲的心立刻回正了,白显也掺和啊,那就没事,有事儿的话穆瑾会扇白显大耳刮子,阻止他们乱来的。
到家的时候,院子外面有虫在活动。
是米里安排的工作员,要把穆哲昨天采摘的福利水果给抽到奖的粉丝邮寄过去,还派了许多雌虫要把果园里的水果全部摘了包装出售。
虫族这边,季节似乎不是按照四季来区分的,穆哲没多在意,但是今天,闻着空气中飘散的果香,仰头看了眼还没到正午就开始晃眼的天,莫名觉得,这算是秋天来临了吧。
到了真正收获的季节了。
“雄主。”被视作最珍贵的果实的宋唯,默默抬脚挡住穆哲的视线,语气凉凉,“不能灌溉雌虫了,要真正投身农业了吗?”
“……”穆哲偏头看他,是医生不让灌的,又不是我不乐意灌,你在我这里发什么凉风,你有本事刚才直接跟亚雌医生说你不听不听啊?
“哎呦。”穆哲一抬胳膊,“我这胳膊酸的勒,也不知道昨天睡觉被什么给压着了,抬不起来,哎呦痛,哎呦中午饭可怎么办啊,可不能让我的好宝饿着,哎呦我这胳膊……”
哎呦了这几声。
上楼收个体检报告单的功夫。
再下楼,瞧见宋唯光着膀子,裹个黑白格子的围裙,已经在煎肉排了。
最近特殊时期,他肚子不能受压受束缚,穆哲给他买的裤子都大一码,裤腰松。
穆哲倚在门口,就看他松垮裤腰边儿的腰窝了,“你这装扮……要迸溅个油点子岂不要烫伤了?哎!适当灌溉嘛,也没说要旱着你,你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勾引……”
铲子在锅里砸出哐当一声响。
穆哲一努嘴,默默消音,乖乖上前给他递调味品,身子还贴过去,直至胳膊挨着胳膊,“你这样穿我是真喜欢,待会儿能端着盘子让我拍一张吗?两张也行,三张我也不介意的。”
宋唯偏头过来看他,似乎是不明白他今天怎么这么欠不嗖的,想了想没想通,舔了下嘴唇,啥也没说,又偏头回去翻腾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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