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月一进门,正对上几双亮闪闪的眼睛,“姐!”
萧晨星嘿嘿一笑,猥琐的,“门口那是谁啊?”
萧晨月叹息一声,无奈的,“这事儿,说来话长。”
萧母是个爽快性子,一抬手,“别整那些个没用的,长话短说,那男娃到底是谁?
还给你东西,进门那也不像是生分的样子。”
萧晨月:“……”
想了想,萧晨月头疼的,“一句两句真的说不清楚,但是,他对我有意,也很喜欢敏敏。
我、我……”
说到自己,萧晨月就卡壳了。
温然眼眸亮亮的,问了一句,“你喜欢他不?”
“喜欢,”萧晨月苦笑一声,谁能拒绝对自己体贴入微的人呢?
“那还在犹豫什么呢?”
萧晨月叹了一口气,“我怕了。”
怕再次走上老路。
先前,她跟李成刚也是感情深厚,只是结了婚之后才发现,小年轻羞涩的谈对象,跟过日子。
这压根是两码事。
结婚之前,是在小河边散步,在电影院,趁着黑灯瞎火没人看见的时候牵手。
结婚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跟婆家人的磨合,是家务的分配,是变坏的情绪。
“但是,我想想,又很不服气。
凭什么一个人渣做的烂事,要我来承担结果?就算是后面分开,我也要心有余悸,怕这,怕那的?”
她抬起头,眼底有闪烁的泪光,也有执着的坚毅,“所以。”
萧晨月的目光落在了温然的身上,“我刚刚其实就想跟你说这个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温然笑眯眯的,“我的意见?可能不太重要,你的心里,应该有了决断才对。”
是啊。
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决断,只是一直犹豫不决,左右摇摆罢了。
萧晨月笑了一声,“谢谢你。”
温然眨眨眼,“哇哦~我就是说了一句话,这也要谢谢吗?那我能不能提个要求?晚上那个猪肉炖粉条,多整点!
我今天要吃个爽!”
“好!”
了了一桩心事,萧晨月舀了一碗热奶茶,出去找了古拉。
萧父萧母面面相觑,懵了,“不是,这死孩子干啥不早说啊?”
萧母很想抓狂,“我们事先不知道,也没给准备嫁妆啥的。”
“没事,”温然淡定坏了,咧嘴一笑,“这一屋子牛羊啥的,还不够?放心吧,咱们身上也带着钱呢。
实在不行,回头我跟辰野去山上转悠两圈,弄点猎物换点东西,肯定能收拾的风风光光的。”
萧母老脸都臊的通红,“这多不好意思啊。”
“见外了婶子。”
萧辰野这时候也是相当淡定,“对啊,娘,咱们又不是头一次了,这么久,你不应该早就习惯了吗?
再说了,东西又不是不还,等回了家,你把东西再按照价值,还给然然不就完事儿了么。”
“就你长嘴了!”
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下了,等萧父萧母平复心情出去之后,这才发现,古拉手脚麻溜,已经将猪都分好了。
他站起身,“叔叔、阿姨,我这都收拾好了。”
他要走,被萧家父母拦着了,“唉,别介啊!你的事儿,小月都跟我们说了,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多亏你帮忙了。
那什么,晚上就别走了,一起吃点呗!猪肉炖粉条,我们那边的特色菜,一起热闹热闹。”
古拉浑身都是僵硬的,故作淡定的瞄了一眼萧晨月。
这是询问她的意思。
“留下吧,”萧晨月眉眼含笑,水波潋滟,“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古拉还是要回去,“我出门一趟十多天,身上很狼狈,回去洗个澡再过来。”
“行。”
望着古拉骑着高头大马消失在眼前,萧父萧母也顾不上野猪了,一脚把倒霉蛋萧辰野踢出去干活儿,那头炕上就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刚刚时间紧,我没咋问你,现在好了,时间宽松了,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晨月:“……我还是出去做饭吧。”
“你敢!”
再牛批的姐姐,落在老娘手里,那也得变成乖顺的猫儿。
萧晨月怂了吧唧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
故事很老套,算是不打不相识。
萧晨月初来乍到,带着孩子在这儿生活的很艰辛,地区与地区之间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这些东西,体会在方方面面。
语言不通,吃食不习惯,再加上漂亮的女人,不管在哪里都会引得人觊觎。
若说东北的豪迈,那西北就是剽悍了。
只要你想嫁,那寡妇可是比大姑娘还抢手,尤其是生过娃的。
萧辰光平日里也忙,有些时候,顾不过来,萧晨月也不想给弟弟惹麻烦,再苦再累都自己咬牙扛着。
这地方吃水不方便,打井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就寻思着等萧辰光回来了,跟他说一声,让他去协商。
亦或者,等到时候,自己跟着一道去,也能熟悉一下人手之类的。
事情,就出在打水的时候。
趁着敏敏睡午觉,萧晨月慌里慌张的去打水,刚到小溪边,后脖颈一疼。
再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手脚也都被捆住了。
耳边是流里流气的话,不远处,有男人吃饭,商量着,吃饱喝足就把这个漂亮女人给办了。
她心里怕的要死,但愣是撑住了没敢动。
只想着,她要是出了事情,她可怜的敏敏该怎么办。
她不能死,也不该死。
外头传来动静,俩人起身去查看,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
回来也不奔着饭,径直奔萧晨月来了。
脚上和手腕上的绳索被解开,眼罩拿下来的那一瞬间,萧晨月揣着匕首就刺了出去。
然后……
搞错了。
她伤的,是来救她的古拉。
匕首很短,古拉看着她,深蓝色的眼睛划过了懵逼,然后把匕首拔了出来,想解释,可看到萧晨月要拼命的架势。
他决定,算了。
自己笨嘴咋舌的,越解释越乱,一抬手,萧晨月就被揍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旁边睡着香香软软的闺女,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个梦。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婶子。
在她的诉说中,这才知道,刚刚不是梦,她是真的命悬一线,也是真的幸运得救。
婶子骂骂咧咧,“那些该死的东西,自己做了恶事,居然还伤了古拉。”
伤了,古拉?
听着有点不对劲,在萧晨月的旁敲侧击下,婶子竹筒倒豆子一般,啥都说了。
萧晨月尴尬的恨不得用脚指头抠个农家小院出来。
自己这叫啥?
狼心狗肺?
恩将仇报?
好像都是。
就这么,俩人不打不相识。
萧晨月手艺好,古拉会打猎,但手艺……
吃了不死,算是对他的褒奖。
在萧辰光不在的时候,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情,都是古拉出面,代为处理。
萧晨月这才发现,古拉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心细如发。
家里的东西破了,坏了,不要说,人家自己个儿就补上了。
补上也不邀功,啥时候萧晨月发现了,随口一问,人家点点头,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萧晨月觉着,这日子才是她想象中的。
一来二去,动心,好像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萧晨月挑挑拣拣,把能说的都说了,危险的话,一句略过。
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给萧母心疼的眼泪哗哗掉。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报喜不报忧,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
“娘,”萧晨月笑着,“现在不都过去了么。”
她不自怨自艾,这辈子的幸福日子,像是从上天那里偷来的。
“行,”萧母心里感激,擦干眼泪,亲自上了厨房,她要做个地地道道的猪肉炖粉条!
“婶儿,”温然也跟着笑,“把那小鸡跟兔子也弄上呗!就是量少了点,咱们多整点配菜。”
“好。”
萧母出去忙活,萧辰野还想留下来,但被萧晨月撵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四个姑娘带着一个娃。
二人坐在炕角,看着萧晨星跟红果写作业,萧晨月唏嘘道:“看看,这学习也得有个伴儿。”
“谁说不是呢。”
“对了,”萧晨月状似无意的,“你有啥打算吗?难不成,还真养一辈子猪咋滴。”
温然眨眨眼,笑了,“不行吗?养猪好啊,不用跟人接触,舒舒服服的。”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抱着敏敏,相当自然的,“我是想,你也是个高中毕业的,就没想过继续上学吗?”
温然心里有数了,看样子,萧晨月的身上,也发生过一点事情。
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上学?也还行,但是现在没大学上了。”
萧晨月有点着急,“现在没大学上,不代表以后都没有,咱们得时时刻刻准备着,你说呢?”
“我说还是别了吧……”
书是要念的,她打算等恢复高考的时候,考个大学,从农村出去。
不然的话,在这时候,想出门,简直是寸步难行,户口在哪儿,你就得生活在哪儿。
没有理由你牵不走户口,同样的,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四处溜达。
现在拒绝,纯粹是不想过年的时候,也趴在桌子上吭哧瘪肚的学习。
卑微,光是想想都卑微。
“别啥啊?”萧晨月把敏敏塞她怀里,小声嘀咕的,“我跟你说,你现在还年轻,别这么早就定下来,吃亏,晓得不?
你好好学习,等走出东北,到了更加繁荣的地方看一看,瞧一瞧,就会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oi~
刺激。
她万万没想到萧晨月会说这个。
背后,撩开帘子,听到了全部话语的萧辰野幽幽的,“我知道会有人挖墙角,但是我没想到,挖墙脚的人,是我亲姐姐啊。”
萧晨月:“。”
现在装死,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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