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措这个危险人物,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花仙君说过,这个人固执而凶狠,睚眦必报。
但对花仙夫人言听计从,半点也不敢怠慢。
当年若不是他与九方灿狼狈为奸,花仙君哪里会弄得个妻离子散。
每日卯时,小叠和海朱便到湖心花岛修炼,前前后后各得了花仙夫人五百年修为。
六杀星暗暗咬牙,若非凡人之身一时承受不住,两个小骗子怕是要骗取更多修为。
小叠日日惧怕九方溶溶亲爹回到骷髅园,让她这个假冒小殿下无处遁形。
海朱倒是乐观得很,时时安慰她:
“世界那么大,寻一个人不容易。再说了,鱼措根本就没存心去寻找,纯属敷衍花仙夫人。”
小叠只得信了。
果然,鱼措这一去十数日杳无音讯。
不过,好在有个孝顺的女儿和姑爷陪在花仙夫人身边。
每日晨昏定省,弹琴说书,游园解闷,殷勤备至,只哄得花仙夫人喜笑颜开。
小叠自从学了制毒后,便爱上了厨艺。
因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便想日后在景炫面前好好露一手。
海朱陪她一块儿到厨房学做菜。
惊讶地发现,海朱厨房的活儿居然做得像模像样,比她还做得顺手。
每当这时,小叠就双手叉腰在旁边指挥。
直搞得海朱手忙脚乱,她便乐得咯咯大笑。
“海朱,给你抹点胭脂水粉,头上再簪朵菜花,就变成正牌的厨娘啦!”
海朱毫不客气地将面粉抹在小叠脸上,笑道:“胭脂来了,仔细变成小丑。”
嘴里说着话,手上一股脑儿地将她弄成小花猫,然后两人在厨房里打来闹去。
菜叶满天飞,瓜果遍地滚,勺子与刀叉齐飞,直弄了个天翻地覆。
当厨房变成战场时,瞧着惨不忍睹的场景,红绿青黄紫……
两人傻了眼,然后心领神会,一溜烟跑了。
厨房外,忽闻另一个院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小叠透过门缝,好奇地往里面瞅。
但见三个青衫男子正高高地举起斧头劈柴,木头哗啦啦地堆在地上,身旁已堆起高高的柴垛。
另一名粗犷的男子忙忙碌碌地从深井中往大缸中打水,比干自己家中的活儿还卖力。
小叠感叹:“唉!一群苦命的木偶,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哦,偏生得这般倒霉悲催,连人生的滋味都嚼不到一下……”
将每个人细细打量,才发现是夜辛、郑武阳、王生霸外加一个侍卫。
小叠笑呵呵地瞧着他们,越瞧越滑稽得可爱,脸上渐渐露出恶作剧的坏笑。
“海朱,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他们拿点好东西,马上就回来的哦!”
海朱双手抱在胸前,靠在一棵若木树上,瞧好戏般地笑道:
“咱小蝶儿这笑得多阴险啦!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能有啥好东西鬼才信。”
小叠没接茬,直接跑出柴房院门,不一会儿,怀里抱着妆奁盒一阵风地折回。
海朱嘴角挑起抹笑意,从靠着的若木树下慢悠悠走上前。
“叠姐姐,我来帮你,这么好玩的游戏,怎的不叫高下呢!”
随着声音,高墙上滚下一团黑影,粟粟那小猴儿也从中抖落。
高下乐颠乐颠地跑过来,粟粟吃吃笑着一下蹦到海朱肩头,被他不耐烦地喝开。
四个木偶人端端正正地坐在石头墩子上,任人摆布。
小叠和高下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动手了,海朱也被勾得兴起,时而指指点点,瞧得津津有味。
小猴儿上蹿下跳,笑得吃吃有声。
随着她二人一阵搞怪涂抹。
不一会儿,四只形容可怖的厉鬼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面前。
小叠拿出解药,先为他们解了毒。
三人便藏到桂花树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四只鬼。
慢慢地,夜辛四人宛如大梦初醒,一时半会还未回神,迷迷糊糊的不知所措。
待瞧清眼前鬼魅横行的场景,皆唬得跳开六七尺。
四颗脑袋凑到大水缸前,一时鬼影晃荡,鬼影重生,鬼面叠加……
这时只听得通往内堂的耳门“吱呀”被打开,管事的男仆一阵骂骂咧咧。
“这个年头,连木偶都变得越来越机灵,老子才离开一会儿,就开始偷懒”
男仆满面火气地走到院里,猛然抬头,但见四只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厉鬼在院内穿梭。
顿时骇得魂飞天外,“鬼呀……” 一声,翻着白眼直挺挺倒在地上。
四人听见响动,轻手轻脚走上去:“这人是来阴司报道的吗?”
小叠觉着玩得差不多就好,男仆一会儿醒来可就要坏事。
便又隔空给他们下了木偶毒,慌忙卸掉大鬼脸。
帮他们恢复原貌,让他们老老实实劈柴去。
管事男仆好半天才“哎哟”一声缓过气。
惊恐万状之余,连忙爬起身,再看院子里,颤颤巍巍一处处扫视过去。
哪有什么吊死鬼母夜叉,依然四个干活的木偶。
男仆不相信地抽了口冷气,面孔一缩,拍拍脑袋,揉了揉眼睛,定是头晕了,眼花了。
闹鬼?对,一定是闹鬼,适才自己明明瞧得清清楚楚有一院子的鬼来着。
是以,骷髅园便暗传出柴房闹鬼之事,皆因屠虏过多怨气太重而阴魂不散。
小叠陪着花仙夫人在园子里赏花打发时间,犹犹豫豫开了口:“母亲,您相信有鬼吗?”
花仙夫人冷哼一声。
“溶儿别怕,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都得为咱们花仙族让道。等拿到琴和箫就回花镜,在那里咱们就是王,长生不老的王者,万仙朝拜的帝君。”
对小叠来说,没有景炫,纵然做王称帝长生不老也无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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