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好久不见,恭贺新禧!”太宰韦绍上前。
“韦大人,同贺同贺。”孟浚城拱手还礼。
“这位是孟统领,这位……应该是孟小姐吧!”
“老夫的外孙女。”
“好,亲上加亲,听闻二月初八就要成亲。”
“韦大人到时记得来敝宅饮一杯薄酒。”
“当然,”韦绍笑着恭敬应声,转首通“妙儿,过来见过老侯爷和孟小姐。”
一位打扮漂亮的女子提着裙摆袅娜而至。
肩上搭整条又白又软的狐皮裘,梳着飞天髻,右鬓簪三朵毛茸茸的鹤儿绒球,行走时飘逸灵动,好不艳丽。
逐个行了礼,到小叠这里,浅笑嫣然,深深一揖:“韦妙见过孟大小姐。”
小叠忙着还礼,明媚一笑,清丽动人:“韦小姐多礼,小叠不敢受此大礼。”
“梦轻叠,好美的名字,是怕将梦打碎吗?”韦小姐不打生,说话带着浅笑。
“呵呵,是子皿孟,三水青。”小叠纠正。
只是很遗憾,在流苏掩映下,没人能窥得孟家小姐真容。
不过单从那冰肌雪肤,说话时的唇红齿白,衣着打扮,不俗的气质,也能想象一二。
酉时钟响,鼓乐声动,笙歌鼎沸,气氛融融乐乐,一派喜庆吉祥。
礼仪官引导众官次序入殿,内侍官相迎,引导拜见帝和后再行赐座。
大殿内金碧辉煌,铜灯架、金锦柱、金碟盏,金地砖,顶上垂着玲珑的大宫灯,照得殿内通体透亮。
帝和后坐于正上位,下面席位左右排开,高大威猛的殿堂官立于四角。
鼓声停,清音悦耳,舞姬们在场中翩翩起舞,五颜六色的披帛轻扬飞舞,飘逸若云,宛如天女散花。
她们高绾凌云髻,头戴珠翠玉冠,上穿无袖窄短衫,下结丝绦飘逸曳地长裙,露出性感柔娜的纤腰。
耳垂、脖子、手腕、腰及脚踝上都戴着繁复的饰件,铃铛环佩随着舞姿发出叮叮当当的清悦之声,闻之有节奏,观之有美感。
各家按座次落座,嫔妃皇子公主位于高位左下首。
小叠和柏泽安在前排席位。见到娘亲,心底还藏着小时候软萌萌暖融融的感觉,打心底里高兴,唇角微扬,平添了几分娇艳和妩媚。
孟臻爱怜的眸光时不时划过小叠脸庞,又转向柏泽,内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以往见到皇帝都是低眉垂眼,小叠透过流梳帘缝偷眼细细瞧去,见其体态丰神,相貌轩昂,很有英武之气。
或许是过年的缘故,神情端详,并无威严,与穆苏父皇竟有几分神似。
这就是海朱的亲伯伯,一如东阳家的气魄。
阿煦见到小叠和粟粟,高兴得笑出了声,无比滑溜地从自己的位置上滚下来。
拖了张小杌子“吭哧吭哧”就往这边跑,奶母动作还没他个小人快,阻拦都来不及。
将那小杌子往柏泽和小叠中间一挤,端的是最可爱的小表情,“哥哥姐姐,阿煦要和你们坐在一起。”
慌得奶母变颜变色:“阿煦听话,今日不同往昔,这是正殿,要规规矩矩,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许顽皮。”
说完,抱歉地对柏泽和小叠笑了笑,殿内目光齐刷刷投向二人。
小叠神情自若,微微笑道:
“没关系,位置那么宽松,就让阿煦坐这里吧!硬拽回去,惹得他不高兴,在欢庆的年节里,岂不是扫兴!”
柏泽清和一笑:“奶母去吧!我们会照看好小皇子。”
阿煦已经坐好,欢喜地抱着粟粟玩上,还不忘装小可怜:“我身子小,只占那么一点点位置。”
这场景,奶母也无可奈何,小心翼翼退回自己的位置。
小叠偷瞄一眼上位,皇帝和娘亲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文舞退下,场上来一队武舞,表演刀排舞,他们赤着双足,身着奇装异服,面上涂得五花八门。
左手持盾牌,右手持无锋钢刀。
鼓声起,武者一面舞刀一面击盾,节奏强烈,舞步齐整。
殿内众人饮着美酒,吃着水果点心,赏着歌舞,能得皇帝亲自赐宴,也算是这些夫人小姐们的荣幸。
小叠瞧对面空着一个位置,心道谁这么不识时务,连皇帝宴请都敢迟到。
又一想,或许原本就是个空位置,不觉又多瞧了一眼。
柏泽见状低声道:“对面是国师和慕容尚书令的家眷。”
小叠右手端了茶,左手以袖掩之,在要喝的机会低问:“九方灿就是国师请来的?”
柏泽嗯了一声,微垂双眸,显然对那件事有抱歉之意。
“国师也是一番好意,泽哥哥又救穆苏心切,怎知九方灿狡诈多端!”小叠饮一口茶,放下杯子。
阿煦看武舞正看得欢喜,猴儿在他怀里敞开肚皮大吃大喝。小家伙突然抬头,嗓音清清脆脆。
“哥哥姐姐,你们在说国师吗?”
唬得小叠赶紧塞了一个甜枣在他嘴里,干笑道:“阿煦吃一个,甜得很。”生生将话岔了开。
幸好场面鼓乐喧天,无人听见。
奶母又要过来带走阿煦,无奈他还是不肯,只好作罢。武舞完毕,场上有了片刻安静。
突然一阵男子爽朗的笑声,带着肆意洒脱至殿门飘入。
“峣因路上马车出了点事故,所以来晚,请陛下恕罪。”
男子衣袂生风径直步到殿中拱手施礼拜见皇帝。
“哇!美男!”场上女子们深深地吸气和赞美声,她们向来不会将自己的感情藏起来,会直接表达。女子们惊叹的同时又小声议论:
“听闻峣公子出使西域前日方归,带回许多宝马、骆驼,还有当地的土特产,反正带回的东西多得不得了,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路上好像遇到北戎劫匪。”
“幸好无性命之忧,能够平安归来,完成了陛下的使命。”
“陛下还封了大鸿胪卿的官职”
小叠只觉得一抹粉色从眼前飘个,如花枝一般灿烂,似流星一般耀眼,端的是风流无匹。
东阳业捻须哈哈笑道:“爱卿不必多礼,赐座。”
转向慕容尚书令,“你们慕容家的男儿个个生得一表人才,都是美姿仪啊!
慕容尚书令赶紧起身施礼:“陛下过奖,谢陛下对犬子的恩典。”
旁边的长子慕容岭峭也跟着起身一礼。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男子身上,他施施然退下,面上带着惊世骇俗的浅笑,在原来那个空位落座。
小叠的眸光不经意扫向对面,心头慌乱一跳,突然感到脑袋一阵晕眩。
呼吸急促,那个一身落日淡粉长锦袍的男子,竟然和景炫生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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