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席看着冷之瑾脸色沉沉的模样,好奇地一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冷之瑾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走吧。”
美国公司那边出了紧急状况,他必须马上过去处理,现在没多余的精力应付叶晚晚的小性子。
以前她乖的时候还好,一闹起来,他就感到头疼。
明明她跟叶笙笙是两姐妹,但两人的性格差距一个天一个地。
叶笙笙遇事不乱,冷静理智,从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跟他闹的。
……
叶晚晚挂了电话,只觉心中的怒火有增无减。
她自己也是贱,竟然对冷之瑾生了这种期待。
关了咖啡店的门,叶晚晚愤气冲冲地走去车库,鞋跟在地上敲出不少的声响。
她隔远解了车锁,拉开车门,将手包扔到座位上。
系好安全带后,驾车要回家。
生气的缘故,她踩油门的力度有些大,车速比平时要快些。
她扭着方向盘,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突然,拐角处冲出一辆红色的小车,车灯明晃晃地打在叶晚晚脸上,刺眼得叶晚晚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小车速度极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迎面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两辆车撞在了一起!
火花迸射!
叶晚晚的车被撞得歪到一旁,碰上了旁边的栏杆,巨大的剧痛从腹部传来,叶晚晚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巨大的震感触发了安全气囊,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叶晚晚狠狠地撞了上去,瞬间感觉有些头晕眼花。
她还没来得及回神,蓦地,车子后方又一道强劲的力道撞了过来,车身猛地一震,叶晚晚的头不受控制地撞到了身旁的玻璃上!
“砰”的一声,叶晚晚的头一阵剧痛,伤口鲜血直下,瞬间染红了她的脸。
鲜红的血遮住她的眼帘,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坠入黑暗之际,只听见绵绵不绝的鸣笛声和路人的惨叫声。
冲天的火光将夜晚的马路映得如同白昼。
“快来人啊!追尾了!”
“车子烧起来了,很快就要爆炸了,快点把人救出来!”
“我报警了,消防车跟救护车很快就到!”
混乱嘈杂,耳鸣的声音像要刺穿耳膜。
叶晚晚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走马观花,像放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疯狂地闪烁着。
梦到初见冷之瑾的那一天。
十五岁的少年,穿着马夹小西装,在父母的带领下,拿着一束鲜花来到叶家门前,笑容腼腆地对着叶笙笙说,“笙笙,谢谢你救了我,这是我们家对你的谢礼,你收下吧。”
那时的叶家,因为经营不善,欠下了不少的债务,一家人住在不大的巷子里,四周长满了青苔,破破烂烂的,但是少年的出现,似乎自带光芒,将周围都映得光亮。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那一刻,她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孩子。
但他始终背对着她,眼神一直在叶笙笙的身上,仿佛叶笙笙就是他的全世界。
然而某一天,他看见她了。
拿着一根五彩的棒棒糖递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和熙,“晚晚妹妹,听你姐姐说你很喜欢吃糖,这是哥哥送你的,你喜欢吗?”
她怎么会不喜欢。
接过棒棒糖的一瞬间,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眨巴着一双眼睛,内心又激动又欣喜,兴奋地接了过来,“喜欢!”
“谢谢之瑾哥哥!”
他总是揉她的头发,一脸讨好地说,“晚晚妹妹,我真的很喜欢你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啊。”
“我现在的梦想,就是长大后可以娶她当老婆。”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姨子了,你喜欢我这个姐夫吗?”
她无比认真地点头,说,“喜欢!”
“之瑾哥哥你要加油,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告诉他姐姐的爱好,姐姐的兴趣,还有姐姐的小秘密。
他们那时,是最好的朋友。
无话不谈,推心置腹。
后来。
叶笙笙跟他分手了。
他来家里的次数也逐渐变少了。
但是,仍旧可以隔三差五地看见他出现在叶笙笙面前,求着她,想跟她复合。
他会认错,会求饶,会流泪,会生气,会愤怒,会落寞,会悲伤。
会喝得酩酊大醉,会半夜三更敲叶家的门,会舍弃尊严,会像疯子一样,只为看叶笙笙一眼。
意气风发的少年,逐渐失去了眼瞳里的光。
她那时不懂,为什么姐姐会放弃这么好的男孩子,明明他那么爱她。
姐姐那时候,神色是纠结的,似不忍,又似释怀。
她说,“我跟他是同一类人,性格合不来,勉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他的占有欲太过于霸道了,我感到窒息。”
“他喜欢的其实不是我,只是当时绑架时我们彼此依赖,让他产生了他喜欢我的错觉。”
“他想在我身上得到救赎,想借着我忘记那段恐惧的时光,但是晚晚,我也会害怕的,那段时光,于我而言也是恶梦,我也需要找人依赖,但被人治愈,想看见阳光,但他性格沉郁,给不了我救赎。”
“跟他在一起,我好累。”
再后来,姐姐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冷之瑾就没有再出现了。
再出现时,他已经是冷氏的掌权人,将叶家公司逼到了绝路,来到家里,提出条件,“我可以让叶氏起死回生,也可以帮你们还清所有的债务,只要叶笙笙嫁给我。”
姐姐差点就要答应了。
可是,她患抑郁的那段时间,把爸妈都吓怕了。
他们都知道,姐姐是打从心里的不愿意,即使她点了头,他们还是拒绝了。
比起公司,女儿的幸福于他们而言更重要。
冷之瑾的眸,从那时起,就熄灭了下来。
万念俱灰。
他们的结局,早就已经划上了句号,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
……
记忆嘎然而止。
叶晚晚醒了过来,强烈的消毒水味,和头上炽烈的灯光,让她重回现实。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这刺眼的光线。
混沌的脑袋 ,好一会才恢复运作。
她记得自己好像出车祸了。
当时也是这般刺目的灯光。
死亡的恐惧犹在眼前,叶晚晚脸色苍白,想动一下,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让她疼得皱紧了眉头,痛苦地呻吟出声,“嘶……”
好疼。
每个细胞都透着疼。
正在替她换点滴的护士听到声音,掉头看她,“这位女士,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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