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基亚不隔音。

    他站在一两米远,还能清清楚楚的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道沉稳低哑的男人声音。

    “娇宝,睡了吗?”

    “还没有,我出去参加了一趟生日会,刚到家,还没进门。”

    谢娇娇回答着,又反问道:“不是说这两天有训练?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刚刚训练完,睡前想听听你的声音。”

    沈越的声音里隐隐约约透着一点疲惫,不仔细听并不明显。

    没人知道,他刚从训练场地上回来,管理手机的一个兵把他手机送过来,说有家里人给他发信息,他拿过手机看到内容时的心情。

    他才刚走没几天,就有人惦记他的娇宝了!

    谢娇娇听着他的声音,唇畔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意,道:“那你现在听见了,就把手机放下好好睡觉,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联系。”

    “等等。”

    沈越喊了一声。

    谢娇娇正想问他怎么了,就听他极好听的声线传来:“娇宝,我对你日思夜想。”

    沈越从没说过情话。

    这是第一次。

    手机还贴在耳边,此时他的嗓音就像是有轻微电流一般顺着手机传遍了她的耳朵,再蔓延至全身。

    谢娇娇人都快酥了半边。

    脑子里甚至不自觉的想起了沈越说这句情话时深邃模样。

    她抿着笑,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了,你快睡觉。”

    挂完电话。

    她看见了程舟嘴角扯着僵硬的笑,想走不走的。

    还以为他不走是有什么事。

    “谢小姐,不好意思问一下,刚刚跟你通电话的这位是?”程舟心跌落到谷底,脸上还尽量保持着笑。

    谢娇娇收起手机,坦然大方的回答道。

    “他是我先生。”

    简简单单五个字,像是一把大铁锤砸在了程舟脑袋上。

    他有些遗憾。

    但更多的还是欣赏谢娇娇的直白坦然。

    是我先生……就这个几个字,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口。

    原来她都结婚了。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能被谢娇娇这样大方说出来,说不羡慕是假的。

    “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我还以为你刚大学毕业,至少也要过几年。”程舟叹道。

    “只要是对的人,结婚没有早晚。”

    谢娇娇丝毫没打算隐瞒。

    她甚至觉得沈越这个电话打的好,也算是能间接的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程舟闻言,也知多说无益。

    打了个招呼后离开。

    大门外已经没见到楚宇的人了。

    另外一边。

    楚宇游走在黑夜里。

    他几乎快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梦境里的画面也都是在京市里发生的,周边的一切他都很熟悉,就包括回去的这一条路,最后,他还停留在了一片刚刚修建好的新住宅区。

    梦里,他和谢娇娇的婚房就买在里面。

    但这一世,谢娇娇父母没买那套房子,她还是跟她家人住在那独栋的洋房里。

    在梦里,他顺顺利利当上了主任,然后一步步往上爬,还成了医院里说一不二的管理层,下面那些人全部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他挤兑走了程舟,只是他背景有点硬,很快又到了更加出名的中医院里上任,可他记得很清楚,程舟跟谢娇娇之前从未有过联系,也应当并不认识。

    可是今天,他亲眼看见谢娇娇坐在程舟的自行车后座。

    他们两个人,明明有来往。

    一时之间,他都快要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

    昏睡了好几天,楚宇的脚步到现在都有些虚浮。

    他浑浑噩噩的走回家,整个人还沉浸在梦里,无法也不愿意清醒过来。

    家里。

    长期见不到人的楚平也难得回来了。

    他穿着倒是人模人样,只是脸上有些红肿,看起来像是巴掌印。

    李秀花急得直上火。

    “你在外面到底是做什么工作?这么久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是被人打了?什么人打得你啊?你怎么不报警找警察?”

    楚平没说话,只是看着刚从外面回来魂不守舍,瘦得没什么人样的楚宇,不由得一皱眉。

    “哥,你现在怎么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不知道被什么脏东西迷住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天天不吃不喝的,嘴里总是嚷嚷着娇娇娇娇,你看看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叶小茜跑了也不回来,邻里邻居也不敢来串门,就怕被脏东西缠上。”

    李秀花抱怨个不停,她有着一双吊梢眼,现在看去更是尖酸不已。

    楚平眼睛一闪,跳过这个话题。

    “哥,身体才是本钱,你要把身体养好,家里都得依靠你,你要是倒下了,就没主心骨了。”

    “阿平,你跟叶小茜是同学,你找人问问她在哪里,把她找回来,现在家里离不开人,得让她回来照料。”

    楚宇坐下,端起桌子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水。

    水是冷的,一口喝下去,身体里都是凉意。

    楚平叹了口气,说:“都毕业这么多年了,我也好久没跟同学们联系,想找人估计也不容易,你们是怎么吵架了?哥你是高材生,又有好工作,估计她是一时半会想不开,等她想通了自己就会回来。”

    “那就先不说她,我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此话一出。

    鸦雀无声。

    即使楚宇消瘦不少,脑子里也很混乱,但他盯着楚平的眼神冷厉,像刀子一样剜人。

    楚平眼神躲闪。

    看大哥这样子,是知道了?

    可他似乎,从没有露出过马脚。

    那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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