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杜公公弯腰低头。
“让他进来吧!”
皇帝没有抬头,似乎有看不完的奏章。
“诺!”
杜公公把腰又往下弯了弯,然后无声的退了出去。
片刻过后,太子入内,自觉的跪下磕头。
“平身!”皇帝依然没有抬头。
太子谢过后起身,视线飞快的从御案上扫过。
一摞摞的全是奏折。
“除了请安,你是不会主动踏进这乾清宫半步,今日这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
皇帝虽然语速缓慢,音调不高,可传进太子的耳朵,后背却开始冒起了冷汗。
“儿臣是有事相求!”
一咬牙,太子把那些准备好的铺垫统统抛到脑后,干脆说起了实话。
皇帝轻轻的合上奏折,饶有兴致的看向太子。
“说来听听,有什么事能让我们的太子为难?”
“儿臣想找父皇要几名侍卫!”太子把腰快弯成了一只虾米。
“怎么,有了亲军还不够?”
皇帝的脸色依旧十分平静,不过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
“亲军需要慢慢筹备,在这期间,儿臣如果想出去访查民情,实在是有些不便。”
腰,已经不能再弯了,脑袋都快抵到膝盖了。
“你每次出宫,侍卫营都有安排侍卫护驾,何来的不便?”
“可每次,儿臣都是提心吊胆!”太子没有丝毫犹豫。
“你,不信任侍卫?”皇帝的目光有些复杂。
“儿臣,只信任父皇!”
说完后,太子慢慢的跪了下去。
乾清宫内,一人坐着,一人跪着,还有一位太监站在一旁如老僧入定。
三人长久的保持着这个姿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双手撑着扶手,缓缓起身。
此时杜公公也活了过来,急忙上前将皇帝扶住。
皇帝慢慢的走到太子的头顶前面,弯下腰,亲自将他扶起。
“内务府已经查清,你在御花园落水,是个意外。”
太子微微欠身,一言不发。
“不过难得你开口求朕,这一次,朕就如你所愿。二十名侍卫,你自己去侍卫营挑选。”
说完后,皇帝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侍卫营的侍卫,儿臣都不熟悉,还请父皇——”
说到这里,太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
这一举动,让皇帝龙颜大悦。
最后,是杜公公将太子送出了乾清宫。
慢慢的走下台阶,金顺急忙迎了上来。
太监么,最会察言观色,见太子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金顺也就变得生动起来。
“太子哥哥请留步!”
就在太子朝铜辇走去的时候,身后有声音响起。
止步、转身,只见二皇子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
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你要是再走快一点,那些御史们就有事情可做了。”
不管是敌是友,太子都有必要出声提醒。
二皇子立刻调整了步伐。
上前,冲太子弯腰行礼,太子吩咐免礼。
“户部公务繁忙,臣弟没能去东宫探望,还望太子哥哥不要怪罪。”二皇子的表现无可挑剔。
太子大度的表示理解。
没问他因何事进宫,让二皇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遗憾。
见太子打算转身,二皇子又急忙替自己辩解起来。
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子落水,纯属意外!
“内务府已调查清楚,确实就是个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太子温和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话音刚落,太子就慢慢转身,朝铜辇走去。
二皇子弯腰恭送,心想该给刘总管准备一份大礼了。
很明显,皇帝把太子的请求放在了心上,隔天,就有二十名侍卫前来东宫报到。
能当上侍卫,大多都是勋贵之后,用另一个时空的话来说,那就是根红苗正。
据送他们前来的太监介绍,这二十名侍卫都是皇帝亲自挑选,最差的,都是三等侍卫。
侍卫分四个等级,分别是一、二、三等和普通侍卫。
三等侍卫,放出去就是五品官!
二十名侍卫跪在太子面前,静静的等待着太子的训示。
他们是皇帝亲自挑选出来,并且明确告诉他们,以后太子殿下就是他们唯一的主人。
谁知太子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上前将他们挨个扶起,还温和的问了问他们的名字。
领头的是位一等侍卫,太子在听到他的名字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常遇春!
常遇春也十分纳闷,不知这位太子殿下为何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好在尊贵的太子殿下很快调整过来,他微笑着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很是勉励了几句。
等到将所有的侍卫扶起,太子走上台阶,回到正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以后,孤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了!”太子的声音温和的响起。
所有的侍卫齐刷刷的跪下,口称愿为殿下效死!
太子温和的让大家起身。
这些人一来,就自动接管了东宫的防卫。
等到安排完毕,常遇春回到大厅向太子禀告。
太子听后微微点头,随后问起了他的情况。
常遇春,家中独子,父亲早亡,降一等袭了男爵!
只有这种没有家族牵绊的侍卫,才能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他护卫的主人身上。
太子十分满意,第一次对皇帝生出了几分感激。
当夜,太子睡得无比香甜。
身边虽然多出了许多人,可太子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每日上午去乾清宫请安,然后就直接回到东宫,闭门不出。
等到韩尚书又到东宫尽职尽责的劝谏了两次,朝会如期到来。
梁王再次请立世子!
十日之内上了两道奏折,朝中大佬认为情况紧急,恳请皇帝特事特办。
诸位皇子在一旁附和。
皇帝把目光投向太子,征求太子的意见。
太子在二皇子鄙夷的目光中缓缓起身。
先向皇帝弯腰行礼,礼仪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些年,梁国的界碑一再向北边移动,为何突然间,局势就变得如此严峻?”
太子看向诸位学士,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
“战局瞬息万变,没有谁有绝对的把握!”
回话的是郑学士,负责工部和兵部。
“就算偶有失利,可梁国有十万铁骑,还有二十万黑水军。去年的奏折里,梁王还说部落里高过车轮的男子已不足十万,十万牧民对三十万精锐,这仗怎么打也不会输吧?”
“殿下,是在质疑梁王?”
就在诸位大佬陷入沉默的时候,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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