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看着这熟悉的横幅,太子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萦魂牵的时空。
这是二皇子设立的募捐点之一,所有的财物,都会源源不断的送到灾民的手中。
而且,二皇子自掏腰包,承担了运输的费用。
更为难得的是,二皇子还请都察院介入,全程监督。
一时间,二皇子风头无二!
据传,太子殿下被二皇子的这一举措感动,亲自到皇城的一处募捐点,献上了绵薄之力。
两千两白银!
在他的带动下,韩尚书、邓侍郎等官员纷纷慷慨解囊,二皇子一系的官员更是争先恐后。
紧接着,第二条标语又来了。
一枚铜钱,就能救活一条生命!
如此朴素的话语,让整个京城都动员了起来,捐钱捐粮,还有捐衣物的。
就连五六岁的孩子,都掏出了买糖葫芦的零花钱。
当一名破破烂烂的老乞丐,颤颤巍巍的捐出十枚铜钱的时候,这一幕正好被前来巡查的二皇子看到。
二皇子也不嫌脏,抱着老乞丐嚎啕大哭。
这一幕,被说书人编成了故事,再然后,整个京城再度掀起了捐献的热潮。
在这种狂热的氛围中,越王,到了!
早有探子先一步入京,京城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在第一时间就传回到越王那无比奢华的马车。
南蛮狡猾,且反复无常,越王大半辈子都活在阴谋诡计之中,早就养成了怀疑一切的世界观。
他的第一反应,就认为这是针对自己的阴谋。
倒是越国的相国,看出朝廷气数未尽,打算找个机会,劝越王收敛一些。
太子出城十里迎接,给足了越王面子。
上一次见,太子还是一清秀少年,五年过去,如今已长成了超凡脱俗的佳公子。
越王见惯了像猴子一样的南蛮,只觉得太子就像是画中的人物。
一套礼仪结束,太子请越王共乘一车,越王客气一番后,还是上了太子的铜辇。
一上车,太子就请越王随意。
越王以为太子只是客气,没想到太子直接斜靠在身后的软垫上。
“孤最是不耐烦那些繁琐的礼仪,不过御史们整日里盯着东宫,孤也只好忍着。”
拍一拍额头,太子表现出一丝丝的无奈。
越王笑了起来,然后挑了个舒适的姿势一屁股坐下。
“殿下为何主动要求?”
敢在金銮殿上撒尿的诸侯,自然不会在太子面前讲究什么说话的艺术。
太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伸出右手拍向某处。
弹出一个暗格,太子看都没看,将手伸了进去。
等到缩回,手中就多了两只酒壶。
递给越王一只!
越王伸手接过,表情有些犹豫。
“这是葡萄酿!”太子笑着解释了一句。
待会还要面圣,越王虽然跋扈,可也不愿犯这种低级错误。
金銮殿上撒尿,还可以说是喝醉了,可满身酒气的去朝拜君主,就算是以智谋过人着称的越国相,估计也无法找到开脱的理由。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越王是断然不会做的。
既然是葡萄酿,就没什么关系,越王打开软木塞,仰头灌下了一大口。
“好酒!”
诸侯嘛,自然是识货的。
太子笑笑,表示越王喜欢就好。
“殿下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越王目不转睛的盯着太子。
太子是储君,诸侯在太子面前应自称‘臣’,越王用了一个‘我’字,足见其并未将皇室放在眼内。
所谓的尊重,也不过是不想让其他诸侯有攻击的借口。
好在太子身体里的灵魂来自另一时空,对这些繁琐的称谓,并不敏感。
“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想同越王亲近亲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处,至于第二个嘛,自然是想保护一下孤的支持者。”
太子不但说得十分直白,语气也十分坦诚。
越王摇了摇头,没有听懂。
“越国地处南端,物产丰富,东宫现在捉襟见肘,孤想开辟一条财路。”
“殿下怎么会缺钱?”越王有些纳闷。
就算朝廷的财政再紧张,也穷不了太子啊!
“等你在京城住上两天,自然就明白了。”
越王听后笑笑,随即问起了第二个原因。
“上次你走后,礼部尚书就辞官了,现任的礼部尚书是孤的太子宾客,孤,得护着。”
说这几句的时候,太子的脸上微笑依旧。
越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殿下这一席话,弄得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太子却看不出他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说句心里话,孤倒是喜欢越王的真性情。”
越王笑得更加开心。
谈笑间,铜辇已出现在城门口。
城门口早已戒严,大批的侍卫同禁军一起,护卫着车队朝皇宫前进。
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在金銮殿等候。
这种安排,其实不符合朝廷的礼制,只不过这是太子的坚持。
为以防万一,他要尽可能的弱化礼部的作用。
听到太监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帝缓缓起身,降阶相迎。
一入殿,越王就快步上前,然后在距离皇帝丈余远的位置跪了下去。
皇帝快走几步,弯腰将越王扶起。
赐座,殿内的氛围其乐融融。
越王向皇帝呈上贡品,太子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位越王实在是——
实在是有些抠门!
满朝文武的脸色,慢慢的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有修为不到家的,脸上已现出了愤怒之色。
皇帝面色如常!
太子温润如玉!
首辅面无表情!
殿内的气氛,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皇帝向越王垂询西南事务,越王的回答轻描淡写。
主辱臣死!
礼部尚书脸色铁青,打算出列呵斥。
太子冷冷的看了韩尚书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结束奏对后,皇帝在金銮殿设宴,为越王接风。
太子冲越王频频举杯。
他倒不担心越王会将五年前的那一幕重演一遍,事实上越王也没有那么愚蠢。
第一次可以理解为失态,第二次就是在故意侮辱君王了。
如果越王真敢这么干,朝廷会立刻宣布取消越国诸侯的地位。
相信越国周边的几个国家,不会错过这个壮大地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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