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昨日在锦衣卫气晕了头,连正事都忘记交代。
同杜公公告辞后,太子便让金畅去锦衣卫将常遇春唤来。
等太子慢悠悠回到东宫,前往书房练了一会书法,就听到金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常遇春到了!
放下毛笔,太子让金畅入内收拾,自己背着双手朝大厅走去。
常遇春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太子的身影才刚刚出现在门口,他就跪了下去。
太子入内,温和的让他起身。
“从今日起,其他诸侯国暂且放到一旁,重点关照鲁国!”
太子踏上台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常遇春立刻弯腰应下。
“孤,想吃海鲜了!”
太子盯着常遇春,一字一顿。
“下官明白!”常遇春精神一振。
唤他来,就为了说这么几句,太子挥一挥衣袖,常遇春弯腰退了出去。
坐上一会,太子起身,朝门外走去。
此时金畅已将书房收拾完毕,悄悄的站在大厅外面。
“浣衣局!”
一出大厅,这三个字从太子的嘴里轻轻吐了出来。
金畅弯一弯腰,退下安排去了!
东宫现在效率极高,等太子出现在东宫的大门外,铜辇已静静的等在那里。
扶着金畅的手臂上车,车轮开始缓缓转动。
浣衣局,是内务府辖下唯一不在皇城的衙门,
太子端坐车厢,表情严肃。
他在想什么?
他想起在另一时空读过的许多小说,帝王也好,皇子也好,同女主的相遇,就在这有些神秘的浣衣局。
康熙朝的八皇子,生母不就是辛者库出身?
清朝时,浣衣局改成了辛者库。
想到此处,太子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随即又轻轻摇头。
如果那件事不是陈王做下,太子同陈国郡主的婚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这时候,就算小说里的桥段出现,太子也只能是一声轻叹!
种马?
太子从未想过!
原本在另一时空,他就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房地产公司的副总,面对的诱惑也不算少,可每一次,他都能经受住严峻的考验。
落水后醒来,得知自己的身份后,刚开始不是没有窃喜,不过一来身体有恙,二来形势凶险,渐渐的也就熄了那份心思。
等到将周姑姑解救回宫,太子偶尔会同她聊上一会,从周姑姑的回忆中,太子听出了许多东西。
元后临产前几日,太贵妃将身边颜色极好的两位宫女,送入了乾清宫。
母后的心中,未尝没有心酸和难过吧?
从此后,太子就再也没了种马的心思。
正想着,车轮缓缓停下,原来是浣衣局到了!
等太子下车,王义早已带着一帮人跪了下去。
“起来吧!”太子的语气还算温和。
王义谢过,随即领着大家起身。
“你陪孤转转!”
说完后,太子便抬腿朝里面走去。
没有杂草丛生,也没有破败不堪,浣衣局的景象,比太子想象中的要好上一些。
不过同内务府的其他衙门相比,还是要差上太多。
“查得如何?”
穿过两重院落,太子缓缓开口。
此时侍卫们早已散开布下警戒,除了王义,只有青龙跟在太子身边。
“周姑姑晕倒的前几日,浣衣局杖毙了一位宫女。”王义刻意压低了声音。
“说下去,不要停!”
“那宫女以前伺候已故的张贵妃,也算是有几分体面。自从被发配到这里,除了偶尔与周姑姑聊天,平日里只知道埋头做事,几乎不与人交谈。”
“问过周姑姑没,都聊了些什么?”
“奴婢向周姑姑请教过两次,周姑姑表示她们聊的,大多都是些当年在主人身边当差时的旧事。”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会被发配到这里?”
“冲撞了常贵妃娘娘!”
太子脚步一停,随即继续缓缓向前。
“查一查张贵妃身边的人,看看还剩下多少?”
王义弯腰应下!
转一圈,太子发现这里的宫女太监,大多如行尸走肉,见到他出现,也只是机械的跪下磕头。
只有一位老太监,浑身上下透出了一股从容与安详。
“他是谁?”
“以前是内务府的副总管,不知何事得罪了当时的大总管,就被发配到这里,已经快二十年了。”
“后面几位总管就没打算启用?”
“殿下,前任留下的,哪有自己人用起来顺手?”
“此人如何?”
眼皮底下有这么一号人物,太子就不信王义没有查过。
“无论人品还是才干,都是奴婢的榜样。”王义冲太子拱手弯腰。
太子看了王忠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慢慢上前,最后在那位老太监的头顶前停下。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语气温和。
“奴婢温大永!”
老太监态度恭敬,不过语气中未见激动。
“这浣衣局住着可还舒服?”
“不管在何处,只要是给陛下当差,奴婢既不敢埋怨辛苦,更不敢贪图舒适。”
太子笑笑,让老太监起身回话。
“内务府的刘总管,同你是什么关系?”
等老太监起身,太子突然问出一句。
王义依旧保持着拱手弯腰的姿势,不过脸色已是大变。
“刘总管刚刚入宫时,在奴婢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老太监表现得十分坦然。
太子微微一笑!
不过等转身看向王义时,瞬间又变成一片冰凉。
“如果你不清楚自己的主人是谁,是很难活下去的!”
太子的语气依旧温和,不过王义从中听出了浓浓的杀机。
跪下,王义将脑袋抵在冰凉的石板上。
“只此一次!”
盯了许久,太子缓缓开口。
这四个字一出口,王义如蒙大赦,不停的磕头谢恩。
太子没有理会,转回身,视线再次落到老太监的脸上。
“可有东西收拾?”
“除了几身衣裳,再无他物!”温大永冲太子微微躬身。
“反正也要做新的,走吧,跟孤回宫!”
一边说,太子一边朝外面走去。
王义还在不停的磕头,额头与石板接触的位置,已是一片猩红。
出浣衣局,太子转头看了看大门,有些好奇怎么不见王义跟上来。
那家伙还跪在原地磕头!
太子让金畅将他唤来!
“忠心不在这上头,你也不用做给孤看,只要牢牢记住自己的主人是谁,富贵一生又有何难?”
见王义身体都有些摇晃,太子开口教训。
王义弯腰应下!
“这里的吃、住,这两条都要想办法改善,至于钱,孤去找刘总管谈。他们只是被主人遗弃,或者说没了主人,不过,他们不是罪人!”
终究,太子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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