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默许太子可以插手。
不过能不能保住乐善侯,全看太子的手段。
皇帝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太子喜笑颜开,真心实意的磕头谢恩。
还是杜公公送太子离去。
等他返回到殿内,皇帝命他前往坤宁宫,将此事向皇后禀告。
回到东宫后,太子让金畅去内务府将刘总管请来喝茶,自己则前往书房练字。
顺便理清思路!
提笔练字,总是觉得时间过得要快一些,等到金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太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既然是喝茶,金畅已将刘总管直接迎进了凉亭。
将书房留给金畅收拾,太子独自朝凉亭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看到刘总管在凉亭外恭候。
太子上前,挥挥衣袖示意刘总管免礼,随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里是东宫,太子表现得十分随意。
入内、赐座,太子挽起衣袖开始泡茶。
看着太子熟练优雅的动作,刘总管的心里实在是有些纳闷。
一些处理过的叶片而已!
就算泡出来的茶水确实香醇,可也不该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让太子殿下爱不释手?
“乐善侯家的案子,能不能转到内务府审理?”太子的脸上笑意盈盈。
刘总管听后,心中发出了一声哀嚎!
“殿下,奴婢的脑袋直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刘总管冲太子拱手,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哀求。
“怕什么?父皇同意孤过问此事!”太子斜着眼看他。
刘总管一听,立刻端正坐姿,双目炯炯有神。
“殿下想替乐善侯开脱?”
略一思索,刘总管就抓住了重点。
“注意措辞,孤是想替他的几个倒霉孩子洗刷冤屈!”
“殿下教训得极是!”刘总管在座位上微微欠身。
“乐善侯是外戚,当初你为何不争夺办案权?”
太子盯着火苗,脸上笑意未减。
“殿下,乐善侯是国丈,陛下没有旨意,奴婢哪敢多嘴?”
太子转过头看了刘总管一眼,总算是明白皇帝为何对内务府不满。
对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来说,谨小慎微,的确算得上是优点。
不过瞻前顾后,则是性格上很大的缺陷。
在同内阁的博弈中,那些智计过人的学士,早已磨掉了刘总管的锐气。
“老刘,不要怕犯错!”
看在刘总管对自己还算恭敬的份上,太子开口点拨了一句。
刘总管的才智还是上上之选,急忙向太子请教。
“内务府最重要的作用是什么?”太子开口问道。
“制衡内阁!”刘总管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朝廷的手都能伸进后宫,孤想问问,你们是如何制衡的?”
“殿下指的是乐善侯一事?”
刘总管沉思了一小会,面带犹豫。
“只是乐善侯?”太子反问一句。
刘总管无言以对!
山南一案,皇室威信受损,内务府难辞其咎。
而且,在山南官场震动时,内务府也没有抓住机会进行反击,白白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如果不是太子同杜学士交易,恐怕文官集团的那些大佬们,做梦都会笑醒。
“老刘,如果内务府无法有效的制约内阁,其他事你做得再好,也是于事无补!”
刘总管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
“上次杜学士在背后捅了你一刀,事后虽然你反击了几次,不过在孤看来,你那些都不算什么!”
“能替父皇分忧,你这位大总管才会高枕无忧!”
刘总管的脸色愈发难看。
水开了,太子开始专心沏茶。
“殿下,陛下日理万机,奴婢不想再给陛下增添麻烦!”
等一杯茶放在刘总管面前,他这才回过神来,冲太子欠身谢过后,开口解释起来。
“父皇会怕麻烦?”太子再次反问一句。
刘总管盯着面前的茶杯,沉默不语。
“老刘,你骑马的时候,是宁愿拉缰绳让它慢下来?还是喜欢用鞭子使劲的抽它,让它快上一些?”
“殿下——”
“你!就是那匹马!父皇可以容忍拉一拉缰绳,但绝不愿意费力气用鞭子抽打。”
“换一匹,不就行了?”
说到此处,太子端起茶杯,专心品茶。
刘总管沉默半晌,起身朝太子跪下磕头,谢过太子的提点。
太子笑着将刘总管扶起。
二人再次落座!
“办案权,你先试着去争,争不到也没有关系!”
太子的脸上,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
刘总管应下,听得十分认真。
“不过慎刑司也不能闲着,那些诬陷乐善侯府的家伙,都带回去问问话。”
“殿下,恐怕还真不是诬陷!”刘总管提醒一句。
“老刘,他们要不是诬陷?乐善侯怎能脱身?几句酒后的牢骚,值得他们大动干戈?”
“殿下是想用他们的办法,来对付他们?”刘总管立刻醒悟过来。
“问话嘛,相信内务府有许多种问法!”
太子看向刘总管的目光中,添了一抹赞许。
“奴婢明白!”
“内阁的空缺迟迟未定,内务府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一件事说完,太子便提起另一件事情。
刘总管明白太子这是在帮他弥补,目露感激。
“太仆寺,你觉得如何?”
“殿下,朝廷武备松弛,太仆寺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无关紧要的衙门,内阁才会松口。”
茶凉了,太子动手给刘总管换了一杯。
“殿下想训练骑兵?”刘总管欠身谢过。
“梁国有十万骑兵,朝廷能凑出多少?”
太子收了笑,表情严肃。
“殿下,骑兵的耗费,可是步卒的数倍!”
“所以孤才要拿下太仆寺!”
刘总管请太子解惑。
“孤问你,太仆寺一年的预算有多少?”
“七百多万!”
刘总管从脑海中调出去年预算的数据,开口回话。
“太仆寺掌管多少马匹?”
“大概有四万多!”刘总管面有惭色。
平日里对太仆寺,实在是没怎么关注。
“四万多?锦衣卫给孤报了一个数字,所有的马场,加起来不到两万。”太子轻声笑了起来。
“他们——他们怎么敢?”刘总管脸色一变。
“而且,那些马匹,大多数都上不了战场!”
紧接着,太子又补充了几句。
“殿下,奴婢明白!”
刘总管起身,冲太子拱手弯腰。
太子要的,不是那几百万的预算,也不是那不到两万匹的劣马,而是想追根溯源,在文官集团里面撕开一道大大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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