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太子心中最大的担忧,就是三公主的婚事。
不,准确来讲,应该是三公主的安全。
如果不是因为三公主已到了二八年华,太子甚至想将她接到东宫居住。
自从在宫门口听到杜公公的禀告后,太子随即赶往寿康宫。
寿康宫的正屋内,太子同太贵妃商议了许久。等太子回到东宫,周姑姑就被临时派到三公主的身边。
周姑姑没有让太子失望,刚刚过去就敏锐的察觉出异常,然后在三公主试图绞断青丝的时候,成功的完成了一次规劝。
消息传回东宫,太子大怒,一连砸碎了好几只茶杯。
还好,不是御赐之物!
太子的愤怒,不单单只针对三公主的处境,还有宫中的流言。
如今,除了乾清宫,没有哪处宫殿,能比得上密不透风的东宫。
太子怒摔茶杯的消息没有传出,但是皇帝特意摆驾坤宁宫责备皇后的消息,当日就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甚至帝后的每一句交谈,都一字不差的漏了出去。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就逐渐演变成了帝后不和。
流言传至宫外,乐善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立刻递牌子入宫,想要求见太子。
如今,乐善侯府早已牢牢的绑在了太子的战车上。
他是正牌的国丈,太子在东宫的凉亭接见。
“新军训练得如何?”
凉亭内,太子无视乐善侯满脸的忧虑,开口询问。
新军,指的是虎贲军刚在河西招募的那一万人。
见太子神色轻松,乐善侯心中的焦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如今看起来,竟然比那些老卒还多出了几分凶悍。”
乐善侯迅速调整好心态,在座位上微微欠身。
“只有凶悍是不够的,日常的训练,一定要抓上去。”
虎贲军是太子的心头肉,叮嘱的时候,太子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乐善侯急忙肃容应下!
“听说你同张统领相处得不错?”
张统领对乐善侯十分满意,在太子面前很是说了些好话。
同样,听到太子问起,乐善侯也表达了自己对张统领的尊敬。
张统领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的世子,是未来的国公,就算那些亲王,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这就对了!你们只有拧成一股绳,虎贲军将来才可能大放异彩。”
乐善侯点头称是!
“宫中传出去的流言,以后听到了,你就当作没听到。有父皇在,有孤在,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
清楚乐善侯的来意,太子还是给他吃上了一颗定心丸。
乐善侯起身,弯腰谢过。
等乐善侯告退,太子命金畅出宫,请平郡王和常遇春前来说话。
一弯腰,金畅立刻退了下去。
二人赶到东宫,最快也得要一个多时辰,太子打算前往书房,翻阅锦衣卫送来的卷宗。
正准备起身,永平公主出现在凉亭外面。
太子怕她受凉,急忙让她入内说话。
“怎么了?”
见永平公主冻得通红的脸蛋上布满了焦虑,太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太子哥哥,父皇真的要废掉母后么?”
站在太子身旁,永平公主的声音中已带上了一丝哭腔。
自从搬入东宫,受到太子的嘱托,永平公主时常去坤宁宫请安,皇后待她也是极为温和。
“谁在乱嚼舌根?”
太子心中一惊,不过面上不显。
“两位姑姑刚才告诉臣妹,说宫里面都已经传开了。”
永平公主口中的姑姑,指的是她身边的那两名女官。
自从九公主得了封号,两位女官的前程一片光明,在永平公主面前,早以奴婢自居。
不过二人名义上还是归尚仪局管辖,同尚仪局多有联系,消息自然比那些宫女太监要灵通许多。
她俩将这件事告诉永平公主,无非是想通过永平公主将这些说给太子知晓。
一旦皇贵妃真的变成了皇后,未必能将太子如何,不过要拿东宫的这些太监宫女开刀,也不算太难。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一阵阵杀意在太子的心中翻腾。
温和的安抚几句,太子让永平公主回屋歇息,随后在凉亭内独坐。
沉默良久——
最后,太子叹一口气,起身出了凉亭,冲李朝和青龙吩咐几句,随即慢悠悠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等出了东宫,身后已跟着大批随从。
半个多时辰后,乾清宫内有了以下这段对话。
“太子去了坤宁宫?”
乾清宫里能问出这一句的,只有皇帝。
“是!殿下还带了许多随从。”回话的是杜公公。
之所以补充这么一句,杜公公是想告诉皇帝,太子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
不但没有隐瞒,似乎还有些大张旗鼓的意思。
“他去坤宁宫做什么?”皇帝在殿内来回踱步。
“给皇后娘娘请安!”
杜公公在一旁弯腰低头,表现得比平日里更加恭敬。
“是因为乐善侯?”
乐善侯求见太子,皇帝是知道的。
“奴婢不清楚!”
永平公主同太子在凉亭内简短的对话,杜公公不可能得知。
“只是请安?”
须臾,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送礼!”
“送礼?给皇后?”皇帝微微皱眉。
“不是,是送给安庆公主!”杜公公的语气中不知不觉的添了许多感慨。
“安庆才多大?送的什么?”
“五十万两银票!”杜公公的腰又往下弯了弯。
“多少?”皇帝看了杜公公一眼。
杜公公又重复了一遍。
“太子有没有说理由?”
“安庆公主的鸾降快要到了,这是殿下送给公主的贺礼。”
“安庆的生辰还有半年,哪里就快要到了?”皇帝冷哼一声。
这不是一句问话,杜公公一言不发。
“太子在坤宁宫还说了些什么?”
“殿下想将乐善侯家的二公子调往山南。”
二公子杨永顺,是杨永成的弟弟。
杨永成进入羽林卫后,如今已是如鱼得水。
“此乃何意?”皇帝听后微微皱眉。
“奴婢愚钝!”杜公公快弯成了一只虾米。
“还有没有?”
皇帝早已习惯杜公公的谨慎,没有逼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杜公公面露犹豫。
“说!”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杜公公只得开口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殿下在坤宁宫,口称——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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