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川收起了刻薄的嘴脸。
拧眉有些费解,“也不是多贫困的家庭,就为重男轻女做到这种地步,图什么?”
“谁知道?可能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吧,无关贫穷还是富有。”
“……”
周屹川不会安慰人。
但他够狂妄啊。
沉默了几秒,突然认真道,“存在即合理,只是这个世界习惯了强者才有资格发言。如果你得不到公平,那就解决掉创造不公平的人。”
陈今越抿唇,“我谢谢你,但你这么说,会让人误会,他们的死不是自杀。”
……
半个小时后。
绿色小i停在了一家停工的制衣厂门口。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微胖男人,大腹便便的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这车型,肉眼可见的失望。
但看见周屹川一身打扮和气质,又燃起了信心。
他跟不少大老板接触过,知道有些老板就喜欢低调。但一个人有没有底气,是可以通过衣着和举止判断出来的。
“我这位置要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了!周边劳动力廉价,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和生活配套都很完善,最重要的是政策好啊……”
他带着二人参观,一路上滔滔不绝。
陈今越听的麻木了,无奈打断他,“黄老板,我是诚心租,你可以客观一点。只要基本条件过关,我都会考虑的。”
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要真如他说的那么好,怎么还干破产了,着急忙慌转让?
黄老板一颗重心都在周屹川身上,根本没注意她说的‘我会考虑’。
只是不满拧眉,“你一个女的插什么嘴?工厂选址考虑的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细枝末节的,都无关紧要……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男人都懂。”
陈今越,“???”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先沉默。
“租厂房的是她,我只是她的司机。”周屹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开口。
但他一身气质卓绝,姿态倨傲,说是司机真没人信。
黄老板愣了几秒,看看他又看看陈今越,精明的脸上笑容暧昧,“懂了懂了,年轻人会玩儿!但大致情况,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毕竟咱再宠女人,也不能拿钱开玩笑。”
“我们不是情侣。”周屹川脸色沉了,再次提醒,“租工厂的是她,你只需要给她介绍。”
黄老板看着陈今越那张漂亮清纯的脸蛋,眼神微妙了些,“不是情侣?那别怪老哥没给你提醒啊,男人还是要事业为重,时刻保持脑子清醒!这些小姑娘玩玩儿可以,牵扯到工作就算了……”
“你脖子上挂的不是脑袋,是尿壶吧?”周屹川耐心告罄。
这话难听,黄老板听懂了,“你什么意思?”
队友都开战了,陈今越要是还怂就太没义气了,“夸你有气质,专业黄金矿工都挖不出你这么纯的神金。”
黄老板,“……”
他是体面人,有基本素质也要脸,攀高踩低这些如鱼得水,但跟人对骂真做不到。
最终只是沉着脸将人送走,然后在工业园区群里愤怒的发避雷帖……
接下来陈今越发现,约好的几个老板都放她鸽子了。
能联系上的两家,还因为厂子小了在犹豫。
“直接去看看我那边的吧。”周屹川制止了她继续打电话。
陈今越点头,“也行。”
她找的这些人都是线上约的,不如周屹川的知根知底。
车子很快开进一家停工的制药厂。
上下两层,比第一家制衣厂还大,停车场也宽敞,还自带两间仓库。
“这地方看起来不错。”陈今越第一眼就很满意。
周屹川介绍,“老板两夫妻要回京城陪小女儿高考,设备想一起转手。如果不一起要,那需要等他设备处理完才能交接。”
陈今越诧异,“他是想卖?”
周屹川嗯了一声,“但是这么大地盘,这么快出售可能性不大,也考虑出租。”
陈今越拧眉犹豫,“那如果我租用期间,有人买呢?”
“买卖不破租赁,只要在租期内,你照常使用。如果对方违约要提前收回工厂,会赔偿你损失,这些细节会写进合同里。”
“那就好。”
周屹川转头看了她一眼又道,“你手上的钱,想卖下也不是很难吧?”
陈今越摇头,“难,工厂运转还需要垫资呢,我没那么多流动资金。”
周屹川提醒,“找人入伙就有了。”
陈今越,“……”
闲聊的空挡,车子停在内部的工厂门口。
任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儒雅男人,正站在门口等候。看到那辆绿色i停在面前的时候,面色微微怔愣了一下。
直到看到周屹川下车,他才上前,“小周总你好,我是任强,听周总说,是您想买工厂?”
“租,她是老板。”他一边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一边微抬下颚示意旁边的陈今越。
任总是正常人,但俊男美女组合总是让人想歪,“这位是,弟妹?”
陈今越嘴角无声抽搐,今天进了几家工厂,就解释了几遍。
“你好,我是周总的朋友,我叫陈今越。”她冲他笑着打招呼。
任总也没再追问,而是乐呵呵的笑道,“陈小姐年轻有为啊!那我先带你参观一下,然后去办公室慢慢聊?”
陈今越点头,“好。”
任总走在前面,陈今越刚要迈步,就听到周屹川低声告诉她,“任总在京城也有生意跟周家合作,你要是不否定是我女朋友,兴许租金能打折。”
陈今越表情淡淡,斜睨了他一眼,“我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
周屹川微笑,“头一年免租金也有可能。”
“大便宜另说!”
陈今越变脸毫不迟疑,“多谢周总提醒了,要是待会儿谈妥,请你吃饭!”
周屹川轻笑出声,迈步跟了进去。
陈今越小跑着跟上。
参观完工厂,陈今越肉眼可见的满意。
于是回到办公室里,任总果然开始旁敲侧击打听二人关系了,大概是看关系定租金了。
周屹川始终没说话,陈今越还是那句话,二人是朋友。
只是在坐在沙发上时,不动声色的往周屹川那边靠近了些,听到任总问他们喝茶还是喝咖啡,她率先开口。
“白开水吧,他最近失眠,戒浓茶和咖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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