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所有人再次返回各自的聚居地。
因为之前两名传奇级战斗的余波，大部分存活下来的人都已经聚集在荒野中。
当然活下来的人并不多，主要是三大势力的成员：
地母教会，通灵学院和炼金术士协会，以及侥幸被他们救下来的平民。
在部落不远处，一座被绿树环绕的山谷中，白河一行人见到幸存者们。
从表面上看，大部分人的气色都不错，在地母教会的法术下，山谷中食物丰富，荤素搭配合适。
但精神面貌都不怎么样，看人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整座山谷都笼罩在绝望之中。
三大势力的成员还能保持理智，但是士气也非常低落。
白河刚一出现，便被蒂娜等人发现，他没有说太多了，只是带着蒂娜三人来到僻静的地方。
看着蒂娜，路德维希，玛丽三人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赢了，所以这个漫长的梦境会结束，我们会在新世界相遇。”
路德维希张大嘴巴，半天才合上，疑惑地问道：
“圣者大人，我是昏迷了20年吗？为什么您说的话，我听不懂？”
蒂娜和玛丽也连连点头。
白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行吧，我把事情的经过全部给你们说一遍。”
一个小时之后，白河坐在岩石上，看着面前的三座“雕像”，使劲拍拍手：
“呦，回神了，诸位。”
三人这才如梦初醒，依旧是路德维希先开口：
“这些话如果是一个陌生人说的，我会立刻把他送往圣伊丽莎白精神病医院。”
“但这些话是您说的，那我就不得不信了。”
“对乌撒选择格式化整个世界，你怎么看？”白河好奇地问道。
蒂娜和玛丽的年龄还不足以让她们理解“文明”这两个字的重量。
那是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根植于记忆之中，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构成的一切。
哲学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都能从“文明”两字中得到答案。
反而是路德维希，这个疑似受过贵族教育的男人，更能明白乌撒的选择，其中蕴含的意义。
路德维希长叹一声：
“我不知道，就在十分钟前，我才十分震惊地得知了我的祖国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您让我说我的看法，我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如说这就是报应吧，以刀剑杀人者，必将被刀剑所杀。”
白河想了想，他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于是换了一个问题：
“虽然格式化之后，大部分人的记忆都会被重置，但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保留原来的记忆。”
路德维希苦笑一声：“那还是保留吧，这样最起码，还有一个人愿意当文明守墓人。”
白河有些无语：“其实除了你以外，这里的人只要想，都可以保留记忆。”
路德维希尴尬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今天的天气，可真天气。”
白河也不去戳穿他，只是拍了拍路德维希的肩膀，然后叫上玛丽：
“我们去钓鱼，给蒂娜留下一些私密空间。”
一直因为听不懂白河在说什么而昏昏欲睡的蒂娜，猛然抬起头，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地看向周围。
在白河一行人走后，一道漆黑的传送门打开，乌撒从里面跳出来，然后恭敬地对着身后行礼道：
“母亲，已经到了。”
赵凝从传送门钻出来，面带笑容地把蒂娜抱起来，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回来了。”
“嗯。”
蒂娜点点头，像小猫一样蜷缩在赵凝的怀中。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简对着面前的霍纳海姆和山德鲁解释道，
“你们两个可以去统计一下，都有谁想要保留原有的记忆，这是最后的福利了。”
山德鲁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基拉夫……的肩膀上的鹦鹉，
想要问清楚，自己的导师怎么想。
可惜鹦鹉的嘴被胶带封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山德鲁很想笑，但又怕被鹦鹉穿小鞋，只能紧绷着脸，心里自我催眠道：
导师没有反驳，那就是同意了。
霍纳海姆开口提问道：“如果记忆被重置之后，原本的社会关系还会保留吗？”
“比如我的父母，还依旧是我的父母吗？”
简回答道：
“会保留，但是他们其他方面的记忆，就会彻底消失了，这是雨神特拉洛克的复仇。”
霍纳海姆苦笑一声：
“其实也是祝福，只有彻底抛弃过去的一切，部落与联盟才能真正的和解吧。”
简点点头：“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如果你还继续执着于这些东西，炼金术士协会只能换一个首席了。”
霍纳海姆叹了一口气：“毕竟严格意义上说，是我的祖先先犯下的错，”
“雨神特拉洛克不执着于将我们彻底毁灭，仅仅只是抹去记忆，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
白河抛弃了路德维希和玛丽，径直地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不一会儿，他便在一片树荫下看到伦道夫·卡特，他正在整理地上散落的笔记。
在看到来人是白河的时候，伦道夫便将手中的笔记丢到一旁，神情复杂地说道：
“恭喜你取得胜利，也谢谢你救了这个世界。”
白河也坐在树荫下，调侃道：“有一说一，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
伦道夫的神情更加复杂：“我还以为你会惩罚我，比如下火狱，”
“或者让我变成西西弗斯，去推一块永远会从上顶滚下来的石头。”
“在神话传说中触怒神明的人，不都是这样的下场吗？”
白河有些无语：“我觉得你对我有些偏见，虽然有时候可能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总体上，我还是一个好人。”
伦道夫的表情有些沉重：“这与您是否是个好人无关，就比如天灾，”
“无论它是恶意还是善意，只是无意识的行动，便会对人类社会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之前您与地狱之王的战斗，并不是针对人类，但结果是，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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