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今夜周宴宴和沐氏都是在铺子里过夜,并没有回去。

    周宴宴与沐氏坐在一天闲聊。沐氏突然提及:“近来,咱家周禹和对面铺子的雨桂姑娘似乎越走越近了,两人相处间,那眼神里满是柔情蜜意,看样子,我儿子怕是要与她成了呢。”

    周宴宴闻言,不禁微微一愣,她竟未曾留意到这些细节,好奇道:“真的吗?禹堂哥真的对雨桂姐姐有意?”

    沐氏笑道:“依我看,十有八九是动了心了,不然怎会每次见到雨桂,他那张脸就红得跟苹果似的?”

    周宴宴闻言,也忍俊不禁:“要是这样,那就是喜上加喜!雨桂姐姐性情温婉,手脚又勤快,听说她家是洞庭镇的,那店铺还是代代相传的老字号,再加上两人情投意合,将来只要禹堂哥肯努力,这日子定能越过越红火。”

    “嗯,那小姑娘的确惹人喜爱,只要再等上两三年,雨桂成了大姑娘了,我儿子就可以娶她了。”沐氏忍不住笑了笑。

    “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嘛,禹堂哥这三年正好奋力挣钱,建大房,筹备聘礼,等时机成熟,就可以风风光光地迎娶那雨桂姐姐了,哈哈……。”周宴宴挺看好他们俩的。

    沐氏,“你这丫头,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忙着替人规划婚事了。怎知程家愿不愿意将掌上明珠许配给我儿?”

    “实力才是硬道理,别的不论,单说禹堂哥要是能建起青砖大瓦房,方圆几里,哪家不愿将女儿托付?伯母您就拭目以待吧。”

    “至于那些条件不济,或是姿色平庸的,咱们自然是要精挑细选,毕竟关乎到后代的血脉传承,马虎不得。”

    周宴宴说着说着就想到了明日的事。想着明日要去菜市场采购土豆和红薯,她心中已盘算好了要做土豆粉和红薯粉,这几日,她的心思都是在想这档事。

    夜幕已深,萧凌归府,府内灯火阑珊。

    萧大将军知道了白日发生的事,未敢安寝,静候于花厅之内,神色凝重。

    随着一声沉喝“给老子滚过来!”,自门外传来,萧凌步伐微滞,慢慢转过身,走向他那盛怒的老爹。

    “关于陆七七之事,是否出自你手?何故令她如此惊魂未定?据传,回府后的她恍若失魂,郡守爱女,岂可轻侮?念及郡守颜面,你此举是否过于严苛?”萧大将军言辞间难掩责备,白日里郡守对萧凌的严厉指责,他犹在耳侧回响。

    萧凌是素来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他自可严加管教,但绝不容外人置喙。更何况,此中曲直,萧凌分明占理,与郡守一番争执,非但未解决问题,反使双方关系雪上加霜。

    未来共事之日还长,萧大将军心中暗自忧虑,唯恐那郡守心怀不满,暗中设局,平添波折。

    萧凌闻言,语气凝重道:“陆七七行事嚣张,若非此前未触及我萧府底线,我或可念及郡守府颜面,稍作容忍。但此番她逾越太过,即便是泥塑之人亦存三分傲骨,若不加以惩戒,恐让人误以为我萧府怯懦!”

    “您这一出手,当真是雷霆万钧,陆七七现今一听到你的名字,竟惧得藏于床底。你这一举,却让我承受了郡守的冷言冷语,心中实感憋屈。”萧大将军提及今日所受屈辱,不禁神色黯然。

    “父亲,您可曾留意,郡守大人近来愈发狂妄?他不仅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更似将自己视为洞庭郡的无冕之王。”

    “他苛政猛于虎,对陆七七纵容无度,其子陆铮更是横行霸道,暗中强抢民女之事屡见不鲜。更有那慕家等爪牙,为虎作伥,知府等人亦是同流合污,罪行累累,早晚会必遭严惩!”

    回想起郡守近年来种种行径,萧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

    然而,父亲与郡丞出于各自考量,皆选择对此缄默不语,为其遮掩。这一次,萧凌决心挺身而出,成为那枚撼动大树的锋利矛头,誓要让这位郡守的统治土崩瓦解!

    他的眼眸中,一抹决绝的锋芒稍纵即逝,让一旁的萧大将军看得心惊肉跳。萧大将军深知儿子实力,却也忧虑其行事过于果敢,恐与郡守府正面冲突,难以收场。

    于是,萧大将军语重心长地言道:“近闻忘青山匪患猖獗,屡屡劫持外商,官府已向萧府求援。你明日便率六百精兵,前往忘青山剿匪。”

    “此行亦是避其锋芒之策,郡守不会轻易放过你。还有你那位朋友,周宴宴姑娘,也需提醒她多加小心。郡守爱女如命,若得知真相,恐怕会对她不利。那丫头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能研发暖棚种植与水泥之术,且谦逊不居功,实属难得。单凭这两点,我也该为她提个醒。”

    萧凌闻讯,心中骤紧,周宴宴于他,如同不可触碰的逆鳞,郡守胆敢伤她分毫,他誓要令其家族断绝香火!

    “我明白了,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前往忘青山。”萧凌沉声应下,语毕,未待萧大将军有所回应,便毅然决然地转身,步入自己的居室。

    萧大将军望着他那不屈的背影,轻轻叹息,郡守恶行昭彰,然时机未至,尚不能轻举妄动。

    萧凌回到房中,即刻铺陈纸墨,提笔给章丘影撰写密信一封,随后召来心腹小厮,密令速将此信送至章府。紧接着,他又精心挑选了两名忠诚将士,暗中部署,誓要守护周宴宴周全。安排妥当后,他开始整理行装,斜倚床头,心中盘算着如何巧妙布局,让郡守的注意力从周宴宴身上转移。

    他暗自思量,若能让郡守府内发生足以撼动其根本之事,譬如其子遭遇不测,或许便能彻底打消他继续纠缠周宴宴的念头……

    次日清晨,装潢匠人已准时抵达,继续他们精心修复的工作。

    而常周禹,迎着晨光,前往东市采购,满载而归——六十斤圆润的土豆与六十斤饱满的红薯,均被细心安置在马车上运回。

    马车悠然停泊在后院,几位年轻力壮的少年随即上前,合力卸货,一袋袋沉甸甸的作物在他们的肩头传递,最终稳妥地堆放在杂物室的角落。

    与此同时,周宴宴带领着几个小姑娘也未停歇,她们从众多麻袋中挑选出一袋土豆,笑语盈盈地朝厨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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