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和宋鹤鸣如法炮制,顺利地管王大人也要了一万两银子的嫁妆。
晌午去外面的馆子吃了个便饭,下午来到鸿胪寺少卿李大人的府上。
李大人上午就得消息,竹心他们去了袁、王二府,要了一万两银子才肯走。
可李大人是寒门出身,苦熬多年才到这个位置。这两年好几个儿女嫁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李大人和李夫人急得团团转,下人这边来报。
“小侯爷和竹心姑娘求见。”
“赶紧请进来。”
竹心和宋鹤鸣一进来就见李大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寒暄过后,李大人怯怯地说,“老夫能不能先给五千两,剩下的五千两打个欠条,明年再给。”
竹心一摆手,“李爹爹您说什么呢?竹心知道李爹爹清廉,既叫了您一声爹爹,又怎么会让你做难呢?”
宋鹤鸣,“让您做难呢?”
李大人也没摸准到底是让他难做,还是不让他难做。
“竹心今日前来,是想求爹爹的墨宝。给竹心题个‘百年好合’,讨个好彩头。”
宋鹤鸣,“好彩头。”
李大人的脸上立刻有了笑模样,当即挥毫洒墨。
送走竹心他们后,李夫人问道,“老爷不是说魔王是来要钱的吗?我看那姑娘挺和善的。”
“和善?那是因为我没上折子参宋国公。她对袁相可没这么和善。听说她走后,袁相府上又请大夫了。”
李夫人感叹道,“那这事也怪袁相,没事招惹她干什么?”
李大人:“……”
谁说不是呢。
……
一天下来竹心收上来三万两,她把银票交给宋鹤鸣。
“一会把银票交给你爹,请他代为转交给皇上。就说诸位大人给的嫁妆过于丰厚。竹心借花献佛,将其献上充做军饷。”
宋鹤鸣,“充做军饷。”
竹心一个眼风扫过来。
宋鹤明尴尬的说了一声,“这不接顺嘴了吗?我这就去办。”
宋国公再次入宫觐见,将银票呈上。
刚打完小报告说竹心把袁相气得请大夫的王忠:“……”
在皇上的雷区反复横跳这件事上,他确实不如竹心。
皇上龙颜大悦,“这孩子倒是一片赤诚之心,王忠去朕的私库里给竹心挑个冠子。”
“是。”
晚上接到冠子的竹心愣住了。
纯金镶红宝石的山口冠,两边是北珠串成的流苏。还是大内的东西,至少得值一万两吧。
这顶冠子比她在天牢戴的重楼子花冠还要贵重。但不及那顶北珠冠,不过她戴北珠冠若真追究是违制的。
她虽然对钗环不感冒,但这可是冠子啊。
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斗得你死我活的,难道是为了一个老男人?当然是为了这些冠子了。她要是穿越成了皇上,这些冠子谁都不赏,半夜没人时自己戴多过瘾啊。
竹心把讹来的钱交给了皇上,皇上赐了冠子,这算是把钱洗白了吧。
而宋国公府那边。
“西北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我再催催,赶紧把那祖宗送走,再来几下我也要请大夫了。”
宋夫人嗔怪道,“老爷说得这是什么话?竹心还不是为了咱们家。”
“所以我才说那是我祖宗。嫁妆准备丰厚些,就按一万两准备。江南的良田分二十亩给她。”
“好,都听老爷的。”
到了五月中旬,宋国公接到了四百里加急的书信。
信里列上三个人选并写明每个人的家庭情况及生辰八字,还放了画像。
他们叫来了竹心,最后选定了曹校尉。龙州知州的义子,今年二十二岁,父母双亡,性格温和,行事机敏且在州里任职。
宋夫人立刻给他俩合了八字。
因不知他们何时会到,便拟了三个婚期,分别是七月初、七月中旬和七月底。
宋国公立刻飞鸽传信,写上了人选及婚期,让其赶紧过来接亲。聘礼不必带过来列个单子就好,只要把人接走就行。
宋国公又怕途中有闪失,连发了三只信鸽才放下心来。
然后对竹心说,若无意外的话六月初接亲的就能到。带着女眷和嫁妆去的话走得慢一些,大概六月下旬能到龙州。
竹心:“……”
宋国公怎么搞的比她还着急?
不过就剩半个月的时间,她还真得准备起来了。
竹心先问小满和小寒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西北龙州。若是不愿意,就把她们俩送回国公府上。
她俩都说愿意,也开始收拾东西。
竹心回到徐国公府上请了丹霞阁大小丫鬟吃饭。因人多不能一起出府,小满拿了三两银子提前给大厨房置办一桌席面。
谷雨把处理完的首饰钱悄悄交给竹心,竟有两千一百两银票外加一小袋碎银子。
随后竹心又被徐府的主子们叫去,磕了一圈头又捧回来一盒子首饰。添妆总不能也卖了吧,这些只能带到西北了。
国公夫人又塞给她五千两银票,还嘱咐她成了亲也不能告诉她夫君。
竹心:“……”
第二日,竹心又被宋夫人叫到宋国公府,看了一圈嫁妆,她已经麻了,家人们谁懂啊,十六岁就退休是什么感觉。
“干娘,您对我也太好了吧。”
宋夫人又偷偷摸摸拿出两张纸,竹心打开一看竟是田契和茶庄。
“茶庄是皇贵妃给你,水田是你义父的主意。我们帮你打理,年年给你送进项,顺便看你过得如何。”
竹心愣了愣。
“这两样咱们不写在嫁妆单子上,你可不能告诉曹校尉。你是远嫁,嫁妆就是你的立身之本,万不可被人哄骗了去。你虽聪明,钱财上却是粗心。”
宋夫人在那碎碎念着,却发现竹心红了眼。
“好孩子,你不要怪干娘,徐家能把你留在府里,宋家却不行。咱们家有一位在宫里的,鹤鸣纨绔点不要紧,出息起来才要命。你明白吗?”
竹心却温声说道,“干娘放心,我把兄长托付给裴七郎和乔主簿照看。此两人以后必成大器,兄长也必会逍遥一生。”
坐在马车回宅子的竹心一直在想宋夫人说的话。
宋鹤鸣在恩宴上讲了徐家灭门的梦,宋家就搁置了与芷萱议亲的事。竹心当时也埋怨过宋家的。
如今想来在边关那几年,宋鹤鸣怕不是被宋夫人故意养废的吧。若不是有前世那场流放,也许他会如宋夫人所愿,忘记儿时之志,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吧。
这第一勋贵的宋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要如此畏惧皇权,不惜养废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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