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过后,逍遥关已经被我燕国重新拿回,至此,我燕国西境无忧矣
“换句话说,从今往后,区区西魏,已经对我们构成不了什么威胁了,我们燕国只要稍加休养生息,随时能再起兵,独自伐魏!”
路沧澜话语平淡,但却蕴含着极强的自信:
“所以,贵使想要替天行道,为我们燕国主持正义,未免太晚了点吧”
齐使脸色很难看,问道:
“那不知贵国想要什么好处呢?”
路沧澜淡笑道:
“这得看你们能给出什么好处啊?
“想当初,我燕国为了跟你们齐国结盟,可是割让了整整三座城池啊
“如今贵使欲再与我们结盟,总得拿出点对应的好处吧?”
齐使闻言,已经彻底没了好脸色,沉声道:
“当初你燕国与我们相盟,是因为看重了我国的实力,我齐军出征,值这三座城,可你们燕国呢?你们值吗?”
“值啊,肯定值!”
路沧澜毫不犹豫的说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玩一些小孩子的文字游戏。
“就冲你们齐国肯来与我们结盟,就足以说明我们身上一定有你们所看重的东西。
“或许这东西不体现在具体战力上,但一定会体现在别处!
“否则齐国乃是堂堂当世第三国,要讨伐除宁周以外的国家,还需要结盟吗?”
见对方竟然将自家情况摸得透透的,齐使也是一阵哑言。
因为这话真不假。
他们堂堂东齐,之所以肯再跟这个弱小的北燕结盟,不就是看中了他们的领土能直通魏境吗?
想讨伐魏国,要么从大周境内走,要么从北燕境内走。
换做是你,你选哪个?
但本以为此事会在齐国国力的压迫下,轻易促成。
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难缠?
齐使索性绕过他,直接看向一旁的北燕太后,问道:
“难道太后也是这般意思?”
慕容世嬿语气平静的回道:
“先生之话,便是哀家之意。”
齐使笑了,目光扫过珠帘后的二人,缓缓说道:
“以前还从未有人敢开口索要我齐国的城池,就连宁周也没那个资格!
“贵国是第一个!
“我们敢给,你们敢拿吗?”
路沧澜淡笑道:
“有什么不敢的?天下城池归属本就无有定数,就连雄踞中原的大周和称霸乱世百年的大宁,也不曾像贵国这般自信呐”
齐使冷笑一声,心想你就装吧,索性开口道:
“既如此,那倒不如依旧以那边境三城为盟?
“只要伐魏功成,我齐国便将那三城交予你,如何?”
闻言,朝臣皆是你看我,我看你,顿时议论纷纷。
虽然盟约的内容是与初次相同,都是边境三城,都是事后交割。
但双方的位置换了啊!
北燕弱小,东齐强大。
所以即便是事后给城,北燕也不敢表现出一丝抗拒不满,因为那会惹怒东齐。
但现在,虽然依旧是事后给城,但给城的一方换成了东齐啊!
那即便他们事后赖账,燕国又能如何呢?
打?
打得过吗?
但珠帘后的路沧澜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笑着说道:
“齐使能做齐国皇帝的主吗?不如回去请示一番?
“等得到具体的答复后,我们再谈合盟之事也不迟”
齐使心中不屑更足,作揖道:
“不必了,我家陛下素有放眼天下之决心,又岂会在意这种小城得失?”
言外之意,就是在说你燕国曾经给我们的城池,我们看不上眼,还给你们就还给你们呗。
这番话无疑惹恼了在场的文武百官。
但路沧澜却只是淡笑一声:
“既如此,那便请贵使回去请贵国陛下的盟书吧。
“盟书入燕那一日,便是燕齐重新合盟之时。”
齐使目光紧紧的盯着路沧澜,作揖道:
“那不知贵国何时肯发兵?外臣好回去回复我王。”
路沧澜想了想,约定道:
“我军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需要休养生息所以,不若来年开春,我们再行举兵伐魏?”
“来年开春”
齐使皱眉,有些不悦。
但又转念思索了一下如今燕国的国力,好像确实也需要缓缓,便点头应了下来:
“既如此,那外臣便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未将慕容世嬿这个北燕太后放在眼里。
但慕容世嬿此刻也没心思理他。
只是扭过头来,目光有些担忧的看向路沧澜。
直到路沧澜冲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慕容世嬿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面前的文武百官说道:
“诸位爱卿,今日无事,便先退朝吧。”
“臣等,恭送太后——”
“”
————
下朝之后。
慕容世嬿一直拉着路沧澜来到宫苑禁处,屏退左右后,这才问道:
“路郎,你刚刚在朝上答应那齐使的结盟,可知那齐帝万一事后反悔,我们该怎么办?”
路沧澜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不是万一,是一定!
“那齐国在大宁和大周的压迫下,已经多少年未曾开疆拓土了?如今好不容易有城池进账,以那齐帝贪婪的性子,又岂会松口?”
慕容世嬿一怔:
“路郎既已知晓,为何又”
“又什么?答应齐使的请求?”
路沧澜微微一笑,伸手将慕容世嬿额前散落的碎发轻轻捋至耳后。
而这般亲昵的动作,也是让慕容世嬿脸颊再次变的滚烫起来,白皙修长的脖颈虽有雪发垂落加以掩饰,但那一抹淡粉色还是清晰可见的……
当下赶忙将头扭到一旁,略显羞涩的问道:
“你、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路沧澜莞尔,缓缓放下手,望向远方,呢喃道:
“如今伴随着逍遥关易手,燕国西境已无忧,你想没想过下一步该如何走?”
慕容世嬿怔怔的望着路沧澜,贝齿轻咬红唇,缓缓摇头。
路沧澜突然一笑:
“这坊间都传闻,说当世有两样绝品,被誉为罕见瑰宝。
“只要得之……就可得天下!”
慕容世嬿讶异一声,很捧场的问道:
“哦?哪两件宝贝?”
路沧澜看向她,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一曰,北凉的马,一曰,东齐的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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