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里好热闹啊,好多穿着官袍的大人物啊!”
“哦,华府呀,嗨,见怪不怪,这都多少天了,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哎,你们说,这么多大人物聚在一块儿想干啥呀?这华府也不是皇宫啊。”
“这谁知道呢,说到底,跟咱小老百姓有啥关系啊?操的那份闲心。”
“嘘嘘嘘,小点声,大人物们都要看过来了。”
“”
听着耳边民众纷纷传来的议论声。
以赵业为首的一众武将先后朝去扫视一眼,脸上表情各不相一。
有犹豫,有坚定,有坦然,也有一点做贼心虚
“几位大人,你说咱们这么做能行吗?”
开口的是袁禄。
或许是因为他在这帮武将中年龄最小的缘故,阅历与经验都稍显不足,所以总感觉心底有些不踏实。
但一旁的拓跋熊却很是洒脱,大大咧咧的说道:
“怕什么?咱们这么做,可不仅仅是太后的意思。
“你没瞧见赵将军手里捧着禅让的诏书吗?陛下若是不点头,太后还能强按着她的脑袋不成?
“既然连陛下都同意了,那咱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同样身为老将的全恒虎点了点头,附和道:
“若是换做别人,老夫或许还要担心太后与陛下是否受到了奸人蒙蔽。
“但若是换成岐王殿下
“他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自己确实能带领国家和子民走向更强,所以老夫认可。”
袁禄犹豫再三,心中还是有些顾虑:
“可一旦真的改朝换代,燕室基业尽毁,我们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先帝啊?”
赵鹿泉闻声撇了撇嘴:
“哎,我问你,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誉啊、高官厚禄啊都是先帝给你的吗?”
袁禄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先帝在时,我还尚未入仕”
“那不就得了!”
赵鹿泉没好气的说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既然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太后给你的,那你管什么先帝啊!
“再说了,我大兄他待你不好吗?
“他是克扣过你的粮饷军械,还是贪过属于你的功劳?”
袁禄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无奈:
“你看你,急什么,咱们这不是在商量嘛。”
“嘿,我”
“好了,别吵了!”
就在赵鹿泉忍不住瞪眼之时,站在最前方的赵业却骤然喝断了她的话语。
因为面前的华府大门,已经缓缓打开了。
一名穿着光鲜亮丽的侍女从中走出,对着众人施礼万福:
“各位大人,我家夫人托奴婢前来询问,不知今日登门前来,有何贵干?”
赵业笑呵呵的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圣旨恭敬的交给婢女,抱拳说道:
“还请姑娘务必将圣旨亲手交给路先生,就说我等就恭候在府门外,随时等待他的回复。”
侍女双手接过圣旨,态度恭敬的说道:
“还请几位大人稍等。”
说罢,转身离开,大门缓缓闭合。
随后一路来到庭院间。
看到了正躺在藤椅上慵懒的晒着太阳的路苍澜,以及坐在他身旁,专心剥着盘中水果的华玥溪。
“夫人,门外几位大人让奴婢将这封圣旨转交给路先生。”
“嗯,拿来吧。”
华玥溪用丝帕擦了擦沾满水渍的纤指,伸手接过圣旨,目光扫过,仔细的端详着。
路苍澜慵懒的打着哈欠,随手捻起一枚剥好的葡萄扔进嘴里,双臂枕在脑后,含糊不清的问道:
“又是禅让诏书啊?”
华玥溪嗯了一声,将手中圣旨重新卷起,如是说道:
“语气诚恳,辞藻华丽总之,我看了都动心不已。”
路苍澜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你动心有什么用?”
“是呗,我动心有什么用啊?谁让咱这圣旨上的新帝不动心呢?”
华玥溪玉手托香腮,笑吟吟的看向他:
“那,还是像往常一样,找借口继续拖着,就说你不在?”
路苍澜想了想:
“他们这样持续多久了?”
“记不太清,但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这样啊那今天就不拖了,干脆直接拒绝掉吧。”
“拒绝?”
华玥溪柳眉轻挑,神色狐疑:
“真的假的?
“不是我说,你拖着的时候,还可以借口考虑考虑,但真拒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
“没事,就按我说的办吧。”
路苍澜语气十分笃定,喊来先前那名侍女,嘱咐道:
“麻烦你去告诉门外那些大人,就说陛下的意思,路苍澜已经知晓。
“路苍澜虽感念陛下天恩,但万万承受不住如此礼遇,实在是受之有愧,请陛下切莫再提。”
“这”
侍女不是很能拿得定主意,只好又转过头来看了自家夫人一眼。
而华玥溪看着路苍澜那副认真的表情,虽然也有些吃不准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还是摆了摆手:
“就按先生的意思去办吧。”
“诺。”
侍女得令,转身离开。
偌大的庭院中,又只重新剩下二人。
华玥溪好奇的转过头来,咬着水果问道:
“哎,你这到底是在摆架子呢还是说真不想做皇帝啊?”
路苍澜眨了眨眼,语气诚恳的说道:
“我真不想啊。”
“骗人!”
华玥溪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
“你要真不想,我阿姐何必如此尽心竭力的帮你造势?
“这又是与岚儿交心,又是将自己的心腹势力全都过渡给你就差没亲自把你给扶上去了!”
路苍澜伸着懒腰闭上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似是梦呓道:
“所以我说,嬿儿真是害苦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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