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自在成为质子的那一段时光,可以说是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刻之一。
巫蛮皇朝,一个野蛮的朝代,那里聚集着无穷无尽的凶蛮族群,还有神秘邪恶的巫师。
他们为了发泄仇恨,在君自在的体内做各种实验,甚至将他进入皇脉时饮下的龙血,活生生抽取出来。
这也导致君自在境界疯狂跌落,根骨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几乎无法修炼。
当然,如果愿意以高品丹药作为辅助,还有机会让君自在重新修炼,但青龙皇朝没有,君家也没有。
蜷缩在地上的君自在,全身骨头都在剧烈疼痛,好似有人拿着锤子将骨头一块块敲碎,再糅杂到一起。
就在这时!
君自在的双眼变得通红,一根根青筋从脖颈浮起,直至蔓延整张脸,甚是可怕。
他体内不仅有巫蛮皇朝的巫毒,还有君云心这位三姐种下的热血毒!
君云心,一位人见人怕的毒师,更是万启楼的楼主。
她为了看到君之逸的笑容,把各种毒药强行灌入或暗中用在君自在的身上。
热血毒就是其中之一。
两种截然不同的痛苦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工夫,君自在整个人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彻底湿透。
“等到紫都,我一定要化解这些毒素。”
君自在的计划书里,又多了一项紧要之事。
至于报复君家。
他不想跟这群人再有任何关联。
会反胃,会恶心!
只要见到就浑身不舒服!
老天爷自会帮他收拾!
“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好起来……”
君自在喃喃自语着。
很快,视线逐渐模糊了黑暗。
……
帝都,武府。
烛光璀璨的武府,和睦氛围萦绕在厅堂内。
君向天与女儿们笑谈着,与小儿子推杯换盏,身边还有美娇妻,实乃人生大赢家。
桌上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俨然一派幸福大家庭的模样,似乎少了谁都没什么变化。
忽然,君之逸的脸色有些落寞,被母亲慕容冰儿捕捉到。
“乖宝贝,怎么了?”她轻声问道,女儿们和父亲君向天也看来。
君之逸抬起头,微微咬牙:“爹,娘,大姐,三姐,能不能让哥哥赶紧回来!”
“他从小被派往巫蛮皇朝做质子,受尽苦难,已经很可怜了。”
“我更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幸福美……”
哐当一声!
君向天满脸怒火的摔碎酒杯:“提他做什么!?”
“作为武府的大少爷,整天不好好修炼就知道偷鸡摸狗,算什么东西?”
“他要是有你十分之一懂事,我也不可能整天生气!”
“作质子了不起?那是他身为青龙皇朝圣龙子的责任!他不去谁去!”
愉快的氛围瞬间没了,取而代之是沉闷。
慕容冰儿轻轻抚摸小儿子的脑袋,眸光满是温柔。
他好善良,我好爱!
不愧是我的乖宝贝!
“我在这里警告一句,要是你们暗中帮他,休怪我这做父亲的翻脸!”君向天冷哼一声。
君云心嘻嘻一笑:“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帮他,还会让他跪着回来,哭着要进来呢。”
“当然,他要是死在外面,那我肯定会放烟火,普天同庆。”
她笑颜里尽是天真无邪。
慕容冰儿娇嗔的拍了一下女儿,胡说什么呢。
君向天脸上这才缓和了不少,声音不满地询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看着他呢,说吧,这逆子什么时候回来?”
要知道,太上长老那边还得对付呢。
饭桌上每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清澈的愚蠢。
“云心,你是万启楼的楼主,应该知道那废物在哪里吧。”君碧瑶询问。
万启楼,以搜集情报,贩卖情报而着称。
君云心嘟囔着:“我哪知道,他滚出去我不知道多高兴,哪里会关注他,问问娘。”
压力给到慕容冰儿,她立刻急了:“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都关注他!”
众人再看向君向天,后者露出悻悻表情:“我当时气懵了,没有派人。”
顿时,一家人全都安静了。
“爹,娘,姐姐,弟弟,不用担心,这废物跟蟑螂一样弄不死的。”
君云心率先打破沉默,眼眸透着古灵精怪:“而且,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在他体内种了热血毒,嘻嘻,他保证会跪着回来求我。”
慕容冰儿轻叹一声:“云心,等自在回来,一定要给他解毒,以后别再胡闹了。”
“哼,给他长长记性,明白家规必须遵守,不然以后谁要是过得不如意就断指还恩,那还得了。”君向天不满的起身。
慕容冰儿问:“去哪?”
“没胃口了。”君向天一甩袍子。
这顿饭不欢而散。
房间内,君碧瑶脱下炼药师袍子,美丽容颜上有一丝阴郁。
她作为大姐,自然有责任管教妹妹弟弟。
如今家族里出了君自在这种逆子,她难辞其咎,必须抓回来狠狠教育!
“可不能让他死在外面,不然还以为君家亏待他。”君碧瑶想起君自在就内心一阵厌恶。
这时有人敲门,是武府清理衣服的下人,将炼药师袍子换走。
君碧瑶瞥了一眼,柳眉蹙起:“等会。”
“大小姐。”下人是一位中年妇女,叫做冯妈,态度毕恭毕敬。
“为什么没将我的炼药师袍子洗干净?”君碧瑶口吻不满。
炼药师常年要跟药材呆在一起,自然会沾染上一些很难清洁的物质,便需要人力手洗,费时费力。
冯妈面有难色:“大小姐,太难洗了,所以……”
“所以你们就胡乱搞?那武府养你们做什么的!还有,以前怎么洗得那么干净?”君碧瑶冷艳一瞥,让冯妈压力倍增。
冯妈一咬牙一跺脚:“您以前的炼药师袍子就不是我们负责的,是,是自在少爷洗的!”
“他说,不能让美丽的姐姐穿脏脏的衣服,也让我们轻松一点。”
“自在少爷一直都挺善解人意的。”
说完这几句话,冯妈也叹了一口气,要辞退她就辞退吧。
君碧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眸流露出不解与疑惑,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这三年来,都是他洗的?”
“是,冬天都坚持手洗,搓的手都破皮了,熬着夜为您的炼药师袍子揉开斑点。”
“不信的话,您可以去自在少爷住的地方看看,有个小罐子,里面放着粉末。”
君碧瑶仿佛能够幻想出君自在搓洗袍子的场景,顿时内心有阵阵触动。
她化作一阵风,离开了房间。
当她再度出现时,已经站在武府外面的巷道,那个竹屋还未拆除。
君碧瑶刚走过去,便嗅到一股腥臭味道,不由蹙起了眉头,却还是没停止脚步。
下一刻,她的瞳孔陡然收缩!
在床头位置的那面墙,已被血污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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