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觉他的大掌贴着她的肌肤,那粗糙干燥的触感让沈岁安全身一阵颤栗。
她急忙双手用力抵着他胸口。
“不要。”沈岁安慌乱地叫出声。
急忙去把他的手抽出来,这里是马车,外面还有丫环和小厮。
要是真的做出点什么事,她以后都不要出去见人了。
见她羞臊得满脸通红,陆渊意犹未尽地忍住身体鼓动的叫嚣。
他从来不是重欲之人,以前就算再绝色娇艳的女子勾引他,他都能无动于衷。
只有她,在第一眼见到沈岁安的时候。
他的身体就在告诉他,他想要她。
陆渊在她粉嫩的面颊亲了亲,终于大发慈悲放过她。
沈岁安在心里把陆渊骂了一百遍大色鬼,急忙挪身到他的对面坐好。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矮几。
沈岁安面上淡定地拢了拢大氅,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陆渊也没有说话,他好像在平复有些急的喘息。
马车辘轳前行,今日确实天气好,外面行人来来往往似乎比往日也多了不少。
灿阳从窗口照射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上一层光芒。
让她更加明耀夺目。
两人就这样,一个看外面的风景,一个在看人。
马车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城。
沈岁安没有来过京郊的画舫,但也知道这里有一家画舫食肆最是有名。
特别是一道八宝野鸭更是无人能比,再就一口特有的云影红梅酿,那简直妙不可言。
河边停留着数艘画舫,其中最大的就是画舫食肆,其他的都是一些供客人水上夜游,听曲作乐的小画舫。
如今尚未天黑,这一带的彩灯尚未亮起,到了夜晚,所有灯光都亮起时,让人仿佛置身银河之中。
沈岁安还没下马车,她看到个眼熟的身影。
在其中一艘小画舫的船板上,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正在摆弄酒壶。
那女子脸上蒙着一层白纱。
别人或许认不出她的身份,但沈岁安一眼就能认出她。
是宋秀枝。
化成灰都不会忘记的宋秀枝。
沈岁安转头看向陆渊。
事情不会那么巧,她才让半见去查宋秀枝,陆渊今日就带她来画舫了。
他是想要让她知道宋秀枝就躲在这里吗?
为什么?陆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沈岁安脑海里思绪万千。
在外人看来,她之所以会嫁给陆渊,是因为她容不下宋秀枝,她应该对宋秀枝的存在深恶痛绝,恨不得杀之为快。
但是,她已经嫁给陆渊了。
如果还纠结前未婚夫的风流韵事,陆渊会怎么想?
会以为她还对陆珩无法忘怀!
沈岁安回过头,目光坦荡澄澈地看向陆渊。
“夫君今日带我来这里,便是为了看宋姑娘的吗?”
陆渊一直在看着她,知道她已经认出卖酒女,只是她的神情变化,让他有几分没看明白。
没有嫉恨,没有埋怨。
眼神平静得如看陌生人。
“她的存在会让你觉得难受吗?”陆渊问得直接。
沈岁安摇头,“不会。”
她希望陆渊也别去为难宋秀枝,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和陆珩轰轰烈烈的奸情就要有影响了。
陆渊有些意外她的回答。
是因为在他面前,所以才要表现得毫不在意吗?
如果她不在乎宋秀枝的存在,怎么还要让她的婢女去追查宋秀枝的下落?
“夫君,我最喜欢成人之美,二少爷与宋姑娘是有情人,有情人就该成眷属。”沈岁安淡淡地说。
沈岁安不在乎陆渊看穿她心底阴暗的算计。
他是镇抚司指挥使,不知处理过多少阴私毒辣的案子。
她没觉得自己能够瞒得住他。
“夫人真是善良。”陆渊勾了勾唇,明白她的意思。
陆渊并不认为沈岁安还会对陆珩余情未了。
那天在曲家,她那么坚决求太后做主退婚,他清楚看出她心里根本没有陆珩。
至于她要对宋秀枝做什么,别人能恶心她,她难道还不能反击了?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陆渊说。
沈岁安嗯了一声,不再去看宋秀枝。
宋秀枝选择在画舫卖酒,无非就是想让陆珩同情她如今的处境。
被逼迫流落到这里,却依旧不肯低头。
多坚韧不拔的风骨啊。
陆珩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在泥泞地中开出的白莲花了。
陆渊订的包厢正好能够看到宋秀枝所在的小画舫,不过宋秀枝却看不到他们。
沈岁安注意力并不全在宋秀枝的身上,而是欣赏着岸上和画舫周围的景色。
此时花灯初期,到处一片彩灯招摇,景色如梦似幻,让人都忍不住胃口大开。
琴声幽婉,箫声悠扬,河面被风吹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水中摇曳着一轮明月。
真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这是沈岁安重生之后最放松的时刻了。
她看了陆渊一眼,举起酒杯,“夫君,多谢你。”
嫁给陆渊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
如果没有赐婚,她没那么容易退婚,就算幸运退婚了,沈江林肯定会逼她嫁给其他人,她不知道要多拼命才能有自由。
但陆渊很快就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他强大,且短命。
即使他在陆家是庶出,可他是镇抚司指挥使,陆家其他人只敢在背地里嘴上看不起他,当着他的面,还不都是鹌鹑似的。
等再过一年,她就想办法让陆渊分家,到时候他们单过了,就算以后陆渊死了。
她也不用住在陆家那个恶心的大宅里。
沈岁安由衷地感谢陆渊。
“谢什么?”陆渊声音低沉地问。
“多谢你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享受这样美味的饭菜。”沈岁安笑眯眯地说。
陆渊眸色深幽地看她一眼,“夫人要怎么感谢我?”
沈岁安愣了愣,还要怎么感谢?
陆渊拿起酒杯,与沈岁安碰了碰,“我收下夫人的感谢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沈岁安回头看了一眼宋秀枝的小画舫,却看到陆珩身边的小厮正递了一包东西给宋秀枝,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淡淡地收回视线,看到陆渊朝着她伸过来的手。
沈岁安勾唇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晚上,沈岁安腰酸腿软,声音已经哑得不行,她的手指被他轻轻咬着。
“我喜欢夫人的感谢方式。”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
沈岁安闭上眼睛,身体的颤栗还没有平息。
她没力气跟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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