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芜道长看了看同样沦为“鱼肉”的狮虎兽,急中生智,大声道:“金雷虎,你们家族可真有出息,居然出了这等丑事,不愧为万妖笑柄!”
年轻的道无涯听了师父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本来就死定了,还要激怒对方,是怕等会儿死的不够惨吗?!
金雷虎圣须发俱张,似乎没想到这小小人类死到临头还敢嘲笑自己,它虽然狂妄,却不是无知之辈,对面的蓝色太极图虽然没见过,但凭借妖圣本能便感觉非同小可,当下强压怒气,凝视不动。
虚芜道长心中大喜,自己这一招主动出击果然起了作用。
道无涯逐渐冷静下来,猜想这应该是师父的缓兵之计,但还是不明白,就算能多拖一时半刻,功力也无法恢复到施展天遁术的地步,那又有何意义?
难道,还有援兵?
正疑惑之时,道无涯瞥见师父的丹田处微微起伏,再看他全神贯注的神色,应该是在施展“传音入密”之法。
道无涯更诧异了,自己脑海中没听到师父说话啊!难道传音出了问题?这节骨眼儿,不是要命吗!
不一会儿,金雷虎圣迈步了,他要先解决这个让他看不透的道士。
虚芜道长突然再次手结法印,口中念诵:“借请祖师爷法力!天遁无向,造化在人!”
听到口诀,道无涯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是不是白费气力,立刻跟着师父一起结起法印,将仅剩的全部功力注入太极图中。
说来奇怪,这次施法与上回明显不同,蓝光暴涨,阴阳鱼转速极快,似乎真要成了!
正当道无涯奇怪之时,却发现远处的狮虎兽消失了,再一细看,狮虎兽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闪到了自己身后!
“师父!”
道无涯惊叫一声。
虚芜道长却喊道:“闭嘴!凝神!”
金雷虎圣终于发现上当了,几个大步踏出,蹬得地面四分五裂,一道金光飞速向太极图射去……
回忆到此,道无涯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巫医鬼婆,“剩下的事,前辈都知道了。”
巫医鬼婆还未搭话,陈轻舟急道:“别啊!我还不知道呢,这把人急的,你倒是说完啊!”
道无涯习惯道:“麻烦!”转过头不去搭理。
巫医鬼婆却道:“继续说吧,我只知道你们来了南蛮,至于怎么从金雷虎圣手下逃生的,确实不清楚。”
陈轻舟得意地看着道无涯,那意思显然是:“怎么样,哥们儿有人撑腰!”
道无涯白了陈轻舟一眼,“这人无赖得很,前辈不必理会。”
巫医鬼婆勉强笑了笑,比哭还难看,“说吧。”
道无涯点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师父念诵口诀之前,已暗中将一张灵符从地下射向了狮虎兽,灵符之上附有地遁道术。”
陈轻舟眉头一皱,“原来如此,你师父知道那狮虎兽虽然四肢断了,但功力尚存不少,你们又面临同一个敌人,便将它拉来当救兵!”
道无涯有些惊奇地看了陈轻舟一眼,心中盘算:“这小子不简单,我当年还没自己想到这一层。”
但异样神色一闪即逝,“不错,师父洞悉心理,传音入密告诉狮虎兽,想活命就全力配合我们。果然,狮虎兽立刻同意,它经地遁术到达太极图中,立刻爆发出毕生功力,我们三个功力之和终于成功施展天遁术,逃出了西夏州。”
陈轻舟问道:“之后你们便来了南蛮?”
“不错,”道无涯道:“因为当时师父长时间耗损内力,就在即将飞遁的瞬间,丹田之海终于承受不住,爆裂开来……”
“爆……爆裂?”陈轻舟一脸惊讶,他拜入玄门修行不久,只知道丹田之海是最重要的蕴藏之地,涵功养力,却不知道还会爆裂。
道无涯道:“催持功力全靠丹田,当时师父完全靠着延续师门香火的信念硬撑,当狮虎兽强大功力注入后,他既要勉强施展天遁术,又要分神融合狮虎兽的功力,这才导致丹田爆裂。我抱着浑身是血的师父,不知所措……”
陈轻舟奇道:“那你们为什么会来南蛮?”
道无涯平复了一下心绪,“后来师父告诉我,他在丹田爆裂的瞬间脑中闪过一念,只有南蛮有个东西也许能救他,所以以意念操控天遁术,我们便来了这里。”
此话一出,道无涯和陈轻舟都向巫医鬼婆看去,此人既然名号巫医,自然能够救人。
道无涯诚恳问道:“前辈,当年之事便是如此了,我抱着重伤的师父摔落在这妖皇涧附近,历尽艰难终于找到了您,当时师父已经奄奄一息了,不知为何他借故把我支走,可等我回来时师父已经过世了,而您也不见了。一别二十年,现在您能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巫医鬼婆似有难言之隐,厚厚的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道:“我答应过虚芜道长,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道无涯叹了口气,“好,既然是师父之命,晚辈不敢勉强,师父临终之时,到底情况如何?”
巫医鬼婆回忆道:“转眼十几年过去了,虚芜道长当时丹田碎裂,又跋山涉水,别说是我,大罗金仙也没法子。”
道无涯急道:“师父……师父就那样仙逝了?”
巫医鬼婆却摇了摇头,“之前你也说了,虚芜道长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来南蛮,确实是想自救,不过不是来找我的。”
道无涯追问道:“那找谁?”
巫医鬼婆只说了三个字,“噬金兽。”
“噬金兽?”道无涯奇道:“噬金兽可以救人?但它已经死了很久了啊,如何再救人?”
巫医鬼婆道:“你们应该知道,噬金兽一生吃了无数金石,加上它天赋异禀,死后尸骨渐渐变化,竟然成了一种宝石,名叫弥金玉,它的功效便是可以弥合万物。”
道无涯恍然大悟,“一定是师父在南蛮游历时听说了这个秘密,丹田碎裂的危机时刻想起了弥金玉,想来试试运气。”
他转念一想,“不对啊,既然弥金玉如此厉害,为何师父还是……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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