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心头一喜，转过头来看着秦战，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没想到，秦战却问了她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把舞厅让给林海月？”
田敏怔了一下，却神色未变。
“哦，我一个人全都承包下来压力太大，毕竟没有经验，正好卢经理说她想承包舞厅，又是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觉得也是缘分，所以就让给她了。”
田敏笑着，笑得像一朵白莲花。
“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吗？”
秦战追问，眸色渐深。
“还能有什么原因啊？”
田敏露出不解的神色，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挂着懵懂。
秦战收回目光，点点头。
“没事了。”
田敏瞥到了秦战眼底的那抹释然，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秦战，你很在意吗？”
秦战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沉默片刻，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晚上，秦战和林海月都回到住处。
两人关上院门，按照之前的约定，分了那两万块钱。
林海月拿一万四，秦战拿六千。
小娟看着他们手里捏着的钱，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钱啊！就那两颗人参，能卖这么多钱？”
林海月将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
“小点声，别被外面的人听见了。”
小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就是太惊讶了，那两个东西居然这么值钱。”
“是啊，上千年的东西呢，当然值钱。”
林海月看着眼神发直的小丫头，拨了拨她头顶的小揪揪。
“这下子你哥可以做点大生意了，小娟，你觉得你哥做点什么好呢？”
原本只是逗孩子的话，没想到，小娟却真的拧紧眉头，认真思索了半晌。
“我觉得应该把我们牛头村山上的好东西拿出来卖，我们山上好东西可多了，可外面的人都不认识，各种果子野菜，还有草药……”
说着，小娟开始描述山里那些好东西的独特之处，越说越激动，仿佛明天就能靠它们发财了一样。
秦战却冷不丁泼了她一盆冷水。
“想法是好的，可城里人不认，再好的东西也没用。”
小娟一听这话，泄气了。
她知道哥哥说得对，之前他们从山里弄了些野菜和菌类出来卖，大家只买自己认识的，常见的，那些真正好的东西，根本没人问。
他们卖东西，总不好一个劲给人家做宣传工作，最后只好留给自己吃了。
林海月点点头，表示认同。
“没错，要想让大家接受冷门的东西，是要付出成本的，这种生意，现在不适合。”
于是问秦战，“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秦战想了想，“还是继续做零售的生意，看机会差不多的时候，搞个小厂。”
这个答案在林海月的意料之中。
上辈子，秦战就是靠开办食品加工厂发家的，后来又涉及电器和地产。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阶段就已经动了开厂的心思，林海月不禁暗暗心生佩服。
这么想着，又听到秦战开口。
“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带动我们村的乡亲们一起干，干的好了，说不定小军的妈妈就回来了。”
林海月恍然明白了。
秦战一直惦记着村里，一直惦记着小军和他妈妈团圆的事情。
小军的妈妈之所以会离开，无非就是觉得没了盼头。
可如果牛头村足够富裕，足够让她看到希望，她大概不会抛下自己的亲生骨肉离去。
林海月能够共情秦战的想法，可小娟不能。
听到哥哥这样说，她觉得很生气。
“还要她回来干什么？哪个当妈妈的因为穷就抛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了？还指望她回来呢？她要是奔着钱回来的，就一定能对小军好吗？”
小娟气呼呼的。
“这么不负责的人，我看还是不要回来的好！小军跟着我们挺好的，比跟着他妈好！”
在她的认知里，做母亲的，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孩子。
如果嫂子因为穷就抛下小军，那她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既然如此，那她回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看小娟生气的模样，秦战也不再说话了。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孩子没有了母亲，总是可怜的。
一时间，原本激情昂扬的气氛被这个话题冷却了。
秦战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起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林海月突然想起明天是星期六，于是赶紧进屋，着手准备第一次音乐培训班开课的事情。
田敏和秦战见面之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叫司机送她去了新时代舞厅。
提前通知了卢经理，田敏到的时候，卢经理已经等在门口。
见到田敏，卢经理笑得一脸暖风和煦。
“田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确认吗？”
说着，就在前面开路。
不料，田敏并没有上楼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到了舞厅门口。
“卢经理，麻烦帮我把这里的门打开。”
卢经理愣了一下，“田小姐，舞厅已经承包给林小姐了，您进去的话……”
“承包了又怎么样？我还能干什么不成？就是想看看罢了，卢经理，你想什么呢？”
秦战面前温软可人的小白莲此时挑着眉，下巴微仰着，一副几近斥责的态度。
卢经理不自在地笑笑，犹豫了一下，只好点点头。
“田小姐，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说着，已经掏出钥匙把舞厅的大门打开了。
还没开始装修，甚至还没清场，到处都是之前遗留下来的杂物。
田敏慢悠悠地在舞厅里走来走去，目光一点一点在舞厅的每一处角落扫过。
卢经理很疑惑，不明白她到底在看些什么。
可刚才被她怼过，也就只好随她去了。
毕竟，卢经理很清楚，田敏不是他有资格招惹的人，什么事情尽量顺着她才是明智的选择。
于是，卢经理就在田敏的身后跟着，距离不远不近，既能看清她的动作，又不至于招她厌烦。
终于，在经过舞台时，田敏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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