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诊所。
秦战喝了药,见吴大夫还在忙,等了一阵子才过去。
吴大夫精神矍铄,一头黑发,身形健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就是四十多岁,只有认识他的人才知道,他已经六十几岁了。
见秦战过来了,声音洪亮地招呼他过去坐下。
“怎么样,这两天感觉好点没?”
秦战点点头,“嗯,好些了,吴大夫,谢谢您,不过我有件事想麻烦您,不知道您能不能同意。”
吴大夫笑了笑,已经猜了个大概。
“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
“您给我调理的方子,能不能直接卖给我?多少钱都行,我现在挺忙的,来回跑没时间,我就想着干脆您把方子给我,我自己抓药吃药就行。”
秦战礼貌询问,心里打算着,哪怕他要自己几十块甚至上百都行,他不在乎多少钱,只要能跟他孙女吴倩倩拉开距离。
要不然每天来他这里吃药,来晚了就让他孙女给自己送药,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事情肯定会越弄越复杂。
别说林海月不会相信自己了,自己也觉得不妥。
吴大夫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嘴角抿了抿,摇摇头。
秦战料想到他会不同意,干脆也不磨叽,直接掏出十张十元钱放在桌子上。
“吴大夫,这点心意您收着,您要是觉得不够,我再给。”
吴大夫笑了,把钱推了回去。
“秦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钱,是因为这方子必须得我们亲自来熬才行,你身上的毒很严重,我用的药也特殊,你自己熬怕掌握不好,到时候更加麻烦。”
秦战看着他眼底那抹若有似无的打量和揣度,明白了。
再说下去也是废话,干脆起身道了声谢。
“行吧,那就劳烦您老费心了。”
出了诊室,秦战走到专门用来煮药的地方,溜达了一圈。
因为在这里喝了好几天的药,这里的伙计已经跟他蛮熟络,秦战跟他聊了几句,然后趁着他出去送药的时候,从墙角捡起一张方子,径直走了。
离开诊所之前,在诊室的窗台上留下了一叠钱,用石头压着,然后敲了敲窗户。
见吴大夫有起身的意思,这才闪身离开。
秦战前脚刚走,后脚吴倩倩就来了。
进门顾不上去找爷爷,先是前后院转了一圈,到处没看到秦战的影子,这才一脸不高兴地去诊室找爷爷。
推门就是埋怨,“爷爷,秦战是不是走了?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吴大夫一听,脸立马沉了下来,语气严肃道。
“你这丫头怎么跟爷爷说话呢?你的事情我能不操心吗?人家要走,我还能躲在门口拦着人家不行?”
看爷爷生气了,吴倩倩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不妥,连忙软着声音向爷爷撒娇。
“爷爷,你别生气嘛,我就是着急,这么好的孙女婿,您可不能把他给放走了呀!”
吴大夫瞥了她一眼,一脸不悦,可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宠溺疼爱。
“倩倩,你的事情爷爷最在意了,刚才那小子想买走方子,我没卖,你啊,长点心,跟紧点。不过……”
说着,吴大夫表情严肃了几分。
“丫头,你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小伙子是不错,可天下好男人多着呢,他要是不愿意跟你处对象,那是你们缘分不够,再找别人就是,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明白吗?”
吴倩倩最不愿听的就是这句话,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林海月差。
和邢大斌在一起的时候,邢大斌话里话外,总是说林海月这个好那个好,除了不让他碰以外什么都好。
可她自己呢,好像除了让他碰以外,什么都不如林海月!
现在又是这样,她好不容易又看上了一个男人,却没想到他居然又是林海月的对象。
她恨,真是恨得牙痒痒!
偏偏这个秦战更加瞎了眼,连看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就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跟他说话也爱搭不理,甚至好像避之不及。
本来要是换做别人也就算了,人家不喜欢自己,自己总不能一直纠缠下去。
可他是林海月的对象,吴倩倩心里的嫉妒和不甘像是一团火,越烧越旺。
“爷爷,我喜欢秦战,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您只管帮我,其他的,我自有分寸。”
吴大夫看孙女一脸执拗的模样,知道她这根筋一时半会是扭转不过来了。
这种时候,别人怎么劝都是没用的,倒不如让她自己摔摔跟头,知道疼了才能清醒。
“你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吴大夫叹了口气。
“……还好,你爷爷我留了个心眼,你且等着,三天以后,你去他家给他送药,到时候,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三天后。
一大早,秦小娟就跑来林海月家敲门。
声音又急又响,小手忍着痛在门板上使劲拍,一边扯着喉咙朝院子里喊,带了哭腔。
“海月姐姐!海月姐姐快开门!”
乍一听到有人敲门,林海月还不怎么着急,可听到是小娟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把手里的脸盆扔在一边。
门一打开,便看到小娟红着眼眶,泪水打着转。
“姐姐,我哥今天一直没起来,我刚才进去进屋去看他,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姐姐,你快去看看吧!”
小娟害怕极了,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过哥哥那样。
他一向是坚强的、强壮的,对什么都无所畏惧,就连生病发烧,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可今天早上,他那样虚弱萎靡,尽管秦小娟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却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很不寻常。
更何况他是中了毒的,虽然他一直在吃药,可谁也不能保证就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小娟强装镇定,尽力让自己不哭出来,第一时间就想到来找林海月。
“别急小娟,我找的那个大夫说是今天早上就能来,你等等,他也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咱们一起过去。”
林海月蹲下身来抱着小娟,轻抚她的后背。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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