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晚不想理他,伸手想把窗户合上,却不想被男人捉住手腕扯了出去,半个人都到了他的怀里。

    “可要小心啊,叶东家。”李祈安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叶迟晚,就像一头狼在盯着他的猎物。

    她应该恨这个男人的,叶迟晚心想,恨他五年的背叛,恨他嘴里说的假话,可是看着他脸上的风霜,她却莫名的觉得心疼。

    他们贴近后,叶迟晚才发现,李祈安身上的伤疤不止一道,不过因为他现在变黑了,很多伤疤颜色和肤色差不多,远远的不怎么能看出来。

    这些年他过的也不好吧,叶迟晚心想,他出生就没了母亲,靠着舅舅的庇佑才能长大,即使父亲再疼爱,也让人下了黑手当了十几年的残废。

    好不容易治好了身体,父亲又去了,他甚至除了舅舅没有什么人脉,被迫赶到北边子承父业。

    其实他当初那样想和绵绵成亲,也是因为朝堂上除了舅舅,他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了吧。

    “晚儿?”李祈安看她发呆,反倒不安起来,把她轻轻的放回去,问道:“我弄疼你了?”

    叶迟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抚上他颈间细小的疤痕,轻声问道:“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

    脖子上都有伤痕,可以想得出来他曾经经历过多可怕的战斗。

    “想到你就不辛苦了。”李祈安面露喜色,以为她原谅自己了,正想翻身进来,却被她拦住了。

    “可我和念安过的很苦。”叶迟晚抬头和他对视,眼中蒙上了水雾,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刚买下茶楼的时候,我大着肚子什么都要自己做,后来茶楼起来了,他们看我一个寡妇带着女儿动了歹念,不少上了年纪的人想要我去做填房。”

    貌美又有钱的寡妇带着女儿,多少会招来妒忌和窥探,街坊邻居明里暗里的疯话她不是不知道,更有的老男人想直接跟她生米煮成熟饭直接拿走她的财产,好在有眠雨在,她们三个抱起团过日子,才稍微好了些。

    要是当初没有眠雨,也许她从杨府出来就折在燕州了。

    “是我不好。”李祈安懊恼的说:“当初是我头发昏做了那些事,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和念安吃苦了。”

    叶迟晚摇摇头:“往后的事怎么能填平从前呢。”

    “我”李祈安看着她,一时语塞。

    叶迟晚拍开了他抓着自己的手,轻声说道:“一个月,李祈安,你在府上当一个月的杂役,像我以前一样,烧饭、做菜、洗衣样样都做,若是能让我解气,我就跟你回军营,若是不能,你就自己回去,如何。”

    “好。”李祈安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其实这个约定最后还是要看叶迟晚的心情,毕竟她要是不说自己“解气”,也没人能知道她到底解没解气。

    不过对李祈安来说,这是一次机会,起码她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这就够了。

    两人约定好后,叶迟晚就以天色太晚为由,关上了窗,随后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还梦到了他们以前的事情。

    叶迟晚还在林间散步,突然感觉到晃动,还当是地震了,过了一会才发现,是眠雨在摇晃她。

    “怎么了眠雨。”叶迟晚悠悠转醒,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眠雨有些着急的说:“你还睡呢,王爷今天一早不知道抽什么风,洗衣服去了。”

    “嗯,那不是很好吗,本来他就是来当杂役的。”叶迟晚摆了摆手想继续睡下:“他爱干活就让他干去吧,又累不着咱们。”

    眠雨又一把把她扯起来,道:“好什么好,他压根就不会洗,把你的衣服扯烂了好几件,还有念安最喜欢的那个老虎娃娃也被他扯掉了一个耳朵,这会正在那哭呢。”

    “什么?”叶迟晚一听说自己的衣服被扯烂,女儿还被惹哭后,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穿戴好衣服就往外走。

    到了水井旁边,果然看到李祈安拿着一个湿漉漉的老虎娃娃在缝,念安在旁边看着掉眼泪。

    他不知道是从哪找来的针线,缝的歪歪扭扭的不说,连线都不知道找同色的,一只白老虎上头有着一排丑陋的红线。

    “念安别哭啊,爹很快就缝好。”李祈安看着旁边的女儿,着急的想拆开重缝,没想到这一拆,烂的更加厉害了。

    念安哭的更大声了:“这是娘用呜呜的毛给我做的,我攒了好久的。”

    “没事没事。”李祈安哄道:“爹到时候拔了呜呜一家的毛,让绣娘重新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娘做的。”念安哭着说道。

    叶迟晚叹了口气,慢慢走了过去,从李祈安手中接过娃娃,俯身摸着女儿的头轻声哄道:“念安不哭了,等老虎干了,娘给你补回来。”

    “好。”念安抱住娘的腿,眼巴巴的看着那个小老虎,那是她很小的时候娘就给她做的,这么多年了她还放在床头,后来又用呜呜的毛翻新了一遍。

    “晚儿。”李祈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不是故意的,念安刚才抱着这娃娃来看我,我想着给她也顺便洗一洗,谁知道”

    “王爷从未做过这些粗活,自然是不适应的。”叶迟晚说着看向盆里,里头的衣服破了几条,其中有一条她最喜欢云锦。

    叶迟晚的脸色黑了下来:“这些衣服似乎有几条都不用洗的吧。”

    “我瞧着都是放在你屋外的。”李祈安小声说道:“我以为要洗的。”

    叶迟晚时常要创作,不喜欢被打扰,下人们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扰她,因此一般洗好了的衣服也是叠好了放在她屋外的。

    她的脏衣服也是放在屋外的竹篓里,可是洗好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她没想到李祈安会分不清。

    “这衣服一千两银子。”叶迟晚肉痛的说。

    李祈安闻言马上道:“我再去给你寻一条来。”

    “算了。”叶迟晚摇头,对他伸出了手:“王爷折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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