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竹史,没有枪呀,她们的死因不是菜刀吗?”通子很担心地说,但是加贺没有听她说话。他全身发烫,眼睛发红,双眼的焦距更是无法合在一起。
“刀和枪一样。”加贺好像在说梦话。
“通子,河野先生呢?”加贺终于发现河野不在了。通子叹了口气,非常悲伤地握着加贺的右手。
“他回去了吗?”
“嗯。你睡着的时候,他回去了。他说他在管理员室里,有事情的话,随时叫他。”
“那么,他是关上门,出去了?”加贺叫道:“他打开门,再关上门!”加贺兴奋地叫道。通子却哀伤地看着加贺,她觉得发着高烧的加贺,已经神经失常了。
“通子,回答我呀!管理员刚才打开玄关的门,然后再关上。是吗?”
“竹史,那是当然的吧?不那样的话,怎么走到走廊上呢?”
“是呀!”加贺叫道。那声音在梦里面化为夜鸣石的声音,叽——的声音。
想起来了。之前就有好像抓到了什么重点的印象,原来是门的声音。一楼管理员室旁边的门的吱嘎声。这个房子的门,果然也发出相同的声音。
是呀!加贺用他那发着高烧的脑袋思考着。那就是夜鸣石的声音呀!他大声地笑,感觉到无上的快乐,也觉得自己之前怎么会那么粗心大意呢?
“接下来是盔甲的问题。”加贺叫:“懂了,我知道了!”他边说边笑。兴奋让他暂时忘记身体上的疼痛。可是,通子却抽泣地紧紧抱着他,以为他发疯了。
加贺忙着笑,一时口不能言。“不是的!通子,不是的!”加贺终于叫出来:“电话,打电话到钏路署,找牛越警部,请他立刻来这里。”
通子破颜笑了。
“这个时间牛越警部已经到搜查本部了吧!如果他来听电话,就告诉他:加贺竹史已经解开命案之谜了,现在很想见他,请他快点来这里。”
牛越带着四名钏路署的刑警,来到三矢公寓的加纳通子的房子时,一课的加贺刑警正闭目躺在之前两名女子陈尸的沙发上。通子开门让牛越一行人进来后,立刻坐到加贺的旁边。
牛越大吃一惊。因为加贺的脸上几乎全无血色,唇色泛紫,右手裹着绷带,而且眼窝深陷,脸颊上的肉都不见了,只有左眼的下方是浮肿的,但是是深紫色的浮肿。那样的加贺躺在曾经躺过两具尸体的沙发上,让人以为他也死了。
“他怎么了?不会死了吧?”
通子悄悄地站起来,不让人动到加贺的身体。她小声地说:“他受伤了。”
“好像很严重呀!”
“应该很严重吧!但是,他说无论如何都要向牛越先生说明,所以……他的精神有点失常了,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会突然地大笑。”
“他说他解开案子的谜底了?”
“他是那么说了。但是……”
“你好像想投案了?”
“嗯。但是,我不是这个命案的凶手。”
“到署里的时候,再慢慢说这个吧!”
这时,加贺突然张开眼睛。牛越靠近他,看着他的脸。“加贺兄,是我。知道吗?”
“谁?我的眼睛看不清楚了。”加贺说。牛越觉得胸口一痛。加贺茫然地看着牛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啊,是牛越兄呀!”
加贺一张开眼睛,脸上的神情就更显憔悴。凹陷的眼窝和无神而苍白的脸色,完全是死人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你叫我来的呀!”
“啊,对了,是我叫你来的。”?????
“你把加纳通子——小姐带回来了。但是,如果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不是凶手,那……”
“有证据。通子不是凶手。这个案子的谜底已经解开了。”加贺右手护着腹侧,非常辛苦地仰起上半身。通子很快地过来帮忙。加贺好不容易坐好了,他又喘了一会儿。
“案子的谜底?你是说,你知道盔甲武士的幽灵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知道了。”
“那真的是灵异照片?”
“是那样打算的。”
“可是管理员说当时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呀!还有,藤仓市子和房子怎么进入屋子之谜,也解开了吗?”
“嗯。”
管理员和别的刑警就在牛越身边。牛越问:
“是管理员漏看了吧?”
“不,他没有漏看,确实是不可能看见的。”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她们没有从一楼的出入口进入。”
“哦?没有从一楼出入,那么是从哪里出入的?”加贺想站起来,但是,怎么样也无法自己站起来,只好求助了。他对牛越说:“可以帮个忙吗?”
靠着牛越的肩膀,加贺才好不容易地站起来。然后,他蹒跚地往窗户那边走了一、两步,说:“她们是从空中飞进来的。”
牛越无言以对。加贺再一次说:“她们在空中飞,然后从窗户进来。”
牛越感受到强大的震撼,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发疯了;就算没有疯,也因为发高烧,而语无伦次。
“加贺兄,你太累了,好好躺着休息吧!”牛越说着,并且小声地问旁边的通子,加贺到底是受什么伤。于是通子便把加贺骨折的事,大致做了一个说明。
“这样不行,还是得叫医生,快点把他送进医院里才行。要叫救护车吗?”牛越小声地和同事商量。
“牛越兄,我作梦了。藤仓市子从这个窗户飞进来,藤仓房子从那个窗户飞进来。她们是从窗户进来的。而她们飞翔时发出的声音,大家都以为是夜鸣石的哭声。”
“加贺兄,你要不要坐一下?”牛越走过去,轻轻地把手放在加贺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地把他引导到沙发的方向。
“你伤得很严重,伤势已经拖延太久,不可以再耽误了。放心吧,还有时间的。”
“你不快点去捉藤仓兄弟,还有时间在这里说这些!”
“总之,这边……”
“牛越兄,你觉得我疯了吗?不正常了吗?没有,我没有疯。我说的是正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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