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胤禛派来处理赃物的高无庸与周宁海带的人正好撞了个正着。
周宁海不敢怠慢,连忙低头打千儿。
“高公公安!您这是……?”
高无庸满脸凝重,对人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小太监就从周宁海身后提着物证的小太监手中接过食盒。
“咱家是奉王爷之命,详查年侧福晋的饮食用度。
听底下人说,年侧福晋滑胎之前曾服用了齐侧福晋送来的安胎药。
府医已经在前院候着了,周公公不若跟着咱家一同前去,也好对年侧福晋有个交代?”
周宁海皱了皱眉头,怒瞪了眼身后已经将食盒交出去的小太监,当下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便对高无庸拱了拱手。
“如此,那小的就跟高公公走一趟,奴才实在替主子委屈,不抓到凶手,如何对的起主子的栽培。”
高无庸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带着香璃院的大太监去往前院。
胤禛当着周宁海的面让府医仔细检查药物是否有问题。
张府医抿了口汤药,汤药里确实有红花的味道,而且用量还不低,又转头去检查药渣,确实有红花的存在。
只是想到刚刚胤禛的吩咐,也只能照做。
“回王爷,安胎的药材是没有问题的,但汤药中确实有红花的存在。
奴才刚才仔细检查了药罐,发现药罐被人动过手脚,是被人用大量的红花侵染过。”
周宁海听到这里,不禁冷下脸来,想到自家侧福晋受的苦楚,他的表情更是变得阴狠。
对胤禛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恳请王爷为我家侧福晋做主,很明显就是齐侧福晋有意陷害,谋害子嗣。”
就在周宁海磕头的那一瞬,刚刚府医检查完被一个小太监提着的食盒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与一早准备好的食盒调换了。
这一切除了周宁海没有看到,胤禛和府医都将此情景落在了眼中。
胤禛拧着眉看向高无庸,沉声问道:
“齐侧福晋的药罐是从何而来?都经了什么人之手?”
高无庸当即下跪回话,
“回王爷,齐侧福晋的药罐是昨日刚刚从御药房流出的。
今早齐侧福晋身边的吉祥姑娘取完药材,还额外领了一个未拆封的药罐。
因此,经手之人,除了吉祥姑娘就是将药罐交给吉祥姑娘的王医侍。”
张府医听他牵扯到自己身边的医侍,连忙下跪。
“王爷,王医侍生性愚钝,做事一根筋,绝不可能动什么手脚。
而且,据奴才查看,这药罐侵染的红花绝不是这一天两天就能有如此药性的,如若不信,王爷大可请太医查验。”
周宁海一脸冷意的看向府医,语气很是不满。
“张大人莫不是在为齐侧福晋脱罪吗?”
张府医对周宁海这个太监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胤禛磕头。
“还请王爷请太医评判,奴才绝无偏袒之心。”
胤禛捏了捏眉心,一脸烦躁的叫起,又让苏培盛去请太医。
很快太医来到雍亲王府,得出的结论与府医一般无二,是药罐侵染红花所致。
周宁海也明白单凭此无法给齐侧福晋定罪。
胤禛也只是对齐月宾小惩大诫,让她禁足春华院为往生的小阿哥抄经祈福。
他一个奴才也无法左右胤禛的心思,只能不甘的回了香璃院。
香璃院。
昏迷不醒的年世兰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颂芝,声音嘶哑着道:
“颂芝,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颂芝摸了摸眼角的眼泪,抓着年世兰的手道:
“主子,小主子……小主子已经下葬了。”
年世兰顿时泪如雨下,发疯似的拍打着颂芝的手臂。
“为什么不拦着?我还没再见他最后一面,他也还没有见过他的阿玛,为什么……为什么就匆匆下葬?”
颂芝只能尽力安抚年世兰的情绪,转移她的注意力。
“主子,您冷静一点儿,您刚刚生产不能太过激动,若是伤了身体,岂不是让别人得意?
奴婢已经去信给年大将军,有大将军在,咱们小主子就不会白死。
周宁海已经从前院回来了,说什么齐氏用的药罐子被人浸染了红花,王爷暂时没有她谋害您证据,只是先将其禁足。
依奴婢看,今日齐氏的反应就是有大问题,您可得振作起来,不能便宜了她。”
年世兰在听到颂芝提起齐月宾,眼底汹涌着无边的恨意,下意识的抓紧了颂芝的手。
“颂芝,我要……我要让这个贱人生不如死,为我儿报仇!”
颂芝悄悄看了眼情绪相对稳定的年世兰,心头不禁松了口气。
只要主子能听得进去劝,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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