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这边清静了,太后那里反倒热闹了起来。
宁寿宫。
太后刚刚打发了抱着温宜来请安的曹贵人,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竹息见状不禁出声。
“太后,不爱见不见就是了,您又是何苦?就是皇上来了,也不敢扰了您的清净,皇后一病,这后宫越发的不像样了。”
太后叹息一口,换了个姿势,便于竹息给她按摩。
“她自己来哀家不见就不见了,可她头一次抱着哀家的乖孙女儿来总不好不见。”
竹息替她轻轻揉着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太后说话。
“奴婢原以为曹贵人投靠了华妃还能生下公主是个聪慧的。
没想到奴婢倒看走了眼,这也是个拎不清的。
虽说身不由己,可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却要拿着公主做筏子为华妃说话,这般时日长了,皇上那里只怕也会有意见。”
太后闭着眼睛,享受着竹息的按摩,不在意的道:
“华妃年轻气盛,皇上又宠着她,让她身居高位。
皇后又借病不出,致使她大权在握,她有恃无恐,不知收敛。
皇上多日不进后宫,她这是等不及了,自己不好意思来哀家这里诉苦,只得打发曹贵人来敲敲边鼓。
若是个哀家今儿个没有动作,明儿个指不定丽嫔就得来请安。
皇帝的后宫终究人太少了些,连个能拿的出手制衡华妃的人也没有,看来皇帝也该选秀了。”
太后这边正琢磨着选秀呢,凉月那边也收到了张兴让小太监递进来银票。
凉月对着其中一张银票上的几串字符眼神闪了闪。
吩咐剪秋将《古文观止》卷二找出,对照着字符很快翻译成书。
“兴与张家连宗之事已成矣,虽为庶支,然宗族扶持之意甚坚,银钱往来已初具规模,非常人所能插手。
张廷玉已有意上书遏制年羹尧与隆科多,并曾与兴讨论各皇子优劣,咱们六阿哥是为首选。
主子是否试水让人上书联动群臣请立太子之位?”
讲完正事,到最后他又以一句“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共盈盈。”作为结尾。
凉月看着最后这句眉头微挑,噗嗤一声就笑了。
剪秋见她高兴,不免问了两句。
“娘娘可是张大人说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净惹的娘娘如此开怀?
凉月将手书看完,便将其放在蜡烛上引燃。
跳动的黄色火焰映照在瞳孔,素手捏着纸张看烧的不见字迹这才松开手指,扔进一旁的火盆中,勾着唇角缓缓念出口道: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共盈盈。
这是有人情真意切的盼着与本宫幽会呢!
只怕日后他要失望了,这紫禁城里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剪秋听罢,倒吸一口冷气,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慌张的往外瞅去。
好在偌大的景仁宫,无人敢在正殿偷听。
凉月见她紧张,也没打算再吓着她,很快收了情绪。
看来张兴做事还算妥当,这么多年终于拿下了张廷玉。
只是如今她手中的筹码还不够,弘睿的年纪是硬伤,若是幼帝继位,免不了朝中有人倚老卖老。
朝中效忠于她的人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安插了不少,可终究官微言轻,比之朝中重臣而言尚还不堪大用,还需再积累沉淀些,往上升一升。
至于试探一番让人在朝堂请立太子还为时尚早,毕竟她现在还不想引起胤禛的忌惮,一切等她收拾了甄嬛,再操作不迟。
想到这里,凉月也不再犹豫,提笔对着《古文观止》卷二篇,将自己的意思编辑成密文,让剪秋安排人经了几手操作后,才将其送到了张兴手里。
张兴收到后,很快就明白了凉月的意思。
稳之一字,他确实没有做到,确实有些着急了,也不怪主子密文中提点他。
可也怨不得他如此激动,尤其是想到六阿哥实际是他的儿子,他的心头就一阵火热。
那可是皇位啊,若能名正言顺的被立为太子,整个大清朝的天下,都是他和主子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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