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谦端着药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床边,神情憔悴,满脸胡茬的傅恒正目光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凉月,给她擦着手,又低头在她手上亲了亲。
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温柔缱绻的爱意。
傅谦看着,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险些要落下泪来。
他站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抬步进去。
“哥,把药喝了,休息一会儿吧,你要是倒下了,嫂嫂醒来只怕要心疼了。”
傅恒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他手中的汤药上,沉默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傅恒喝完药,把碗放在一旁,看着傅谦道。
“我没事,你身体不好,这几日府中事多,辛苦你了。”
傅谦闻言,连忙摇头。
“不辛苦,倒是哥,听下人说,你已经守了嫂嫂三日了,一刻都没有合过眼,我今日替你守着嫂嫂,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傅恒闻言,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
“不用,我要亲自守着她醒过来。”
傅谦连忙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着急,哑着嗓子道。
“哥,我们都是一家人,嫂嫂平日里又格外优待我,衣食住行无一不精,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嫂嫂,嫂嫂要是醒了,我会立刻派人去通知你的。
你真的需要休息,再这样下去,伤了身体,嫂嫂谁来照顾?”
傅恒闻言,揉了揉困倦的眼皮,到底还是退了一步。
“好吧,我去外间的榻上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记得叫我。”
傅谦闻言,松了口气,生怕他反悔一般,连忙推着人往外间走去。
“一个时辰后,我一定准时叫醒大哥,大哥放心。”
傅恒的确是累到了极点,喝了安神汤,又加上他出于对弟弟的信任,心底一松,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听着傅恒平稳的呼吸声,傅谦轻手轻脚的替他盖上被子,这才回了凉月的寝室。
寝室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侍女在床边守着,一个是花影,一个是杜鹃。
傅谦坐在床边,贪恋又克制的看着凉月,眼底满是担忧。
傅谦看着,看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摸一摸凉月苍白的脸。
可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他怕自己的行为唐突了她,又怕被她的侍女误会。
花影和杜鹃对视一眼,被用过摄魂符的二人自然知晓凉月的打算。
都默契的装作没有看到,杜鹃更是识趣的退了出去,守在傅恒身边。
花影退后几步,守在寝室门口,将空间留给二人。
傅谦看着花影和杜鹃的动作,眼底满是错愕。
可他也来不及多想,手便被凉月抓在了手里。
“嫂嫂,你醒了?”
傅谦惊喜的声音响起,就被凉月捂住了嘴巴。
凉月低声道:
“嘘~,扶我起来,我们说说话。”
傅谦连忙为她整理靠枕,想要扶着她起身。
凉月借势靠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双手更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整个人依赖的靠在他的怀里。
傅谦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更是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凉月,心底又惊又喜,更是被巨大的满足感包围。
他抬起手,想要回抱凉月,可手抬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握成拳头,紧张的蜷缩在一起。
傅谦红着耳朵,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嫂嫂,我……”
凉月靠在他怀里,低声道:
“傅谦别动,就让我靠一会儿,三日了,我躺得腰酸背痛,胸口又疼,浑身没有力气,你就让我靠一会儿。”
凉月的声音又娇又软,语气里更是带着几分依赖和撒娇的意味。
傅谦整个人都被凉月的一句话撩得热血沸腾,脸更是涨得通红,连脖子都红透了。
他连忙点头,一动不动的让凉月靠着。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若不是傅恒,我也不会被人算计成了皇帝的女人。
傅谦,从今以后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是最亲密的盟友,你愿意为了我背叛亲人,与我合作吗?”
傅谦还没有从凉月靠在他怀里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被凉月的一番话,炸得整个人都傻了。
“嫂嫂,你……说什么?什么是皇帝的女人?”
凉月抬头,一双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傅谦,素手撩开寝衣,露出斑驳暧昧的吻痕。
“这些都是皇上留下的,身上的伤,是我自尽留下的。”
傅谦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错愕的看着凉月,看着那些痕迹,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他连忙别开眼,颤抖着手给凉月拢好寝衣,眼眶通红,眼底满是心疼和愤怒。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你是大哥的妻子啊!”
凉月垂下眼眸,伤心失落道:
“我与皇帝不过是被人算计,中了催情之物。
可罪魁祸首却是傅恒,他惹的情债却被报复在了我的身上。
既然因为傅恒毁了我的一辈子,那么傅恒也别想好过。
傅谦,你若觉得为难,今日之言就当我没说过,出了这个门我也不会承认。”
凉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谦打断了,他垂眸,目光坚定的看着凉月。
“嫂嫂,不为难,我愿意的。”
凉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拿出一个瓷瓶。
“这里面原本盛有一对蛊虫,名曰鸳鸯蛊,我是想等傅恒回心转意种给他的,可现在不需要了。
傅谦,鸳蛊一旦入体,这辈子就只对拥有鸯蛊的女子动情,对旁人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没有后悔的余地。
你这辈子不能娶妻,不能和她人生子,更有可能会被世人笑话是个不举之人,现在,你也愿意吗?”
傅谦闻言,有些惊诧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可他还是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我愿意的嫂嫂,从去年冬日,这辈子我就从未想过要娶别人,只想……只想能远远的看着嫂嫂幸福安康就好。
至于世人的看法……嫂嫂,我不在乎。
只要你不嫌弃我,不举的名声反而还能保护你我不被发现。”
凉月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勾唇笑了。
“傅谦,你可真是傻的可爱。”
话虽如此,凉月的笑意却是直达眼底。
傅谦看着凉月的笑容,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他痴痴的看着凉月。
“只要是嫂嫂想要的,哪怕是这条命,傅谦也在所不惜。”
凉月突然凑近他,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傅谦,回去割破手指让它钻进你的身体,它自己会找到地方栖息。
如果你后悔了,就把它处理了吧,鸳鸯蛊虫一只不成蛊,于我体内的鸯蛊而言,感应不到鸳蛊存在就等同于无。”
傅谦只觉得唇角一软,他睁大眼眸,错愕的看着凉月,呆若木鸡,连凉月说了什么都忽略了。
直到凉月的嘴唇离开,他才有些遗憾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后知后觉的明白凉月所言,连忙咬破手指,将带血的指尖塞进了瓷瓶里,生怕凉月会后悔。
鸳蛊顺着血液钻进他的伤口,一路顺着血液的流动,钻入精巢,傅谦只觉得身体一僵,整个人都变的通红。
凉月看着傅谦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她靠在傅谦的怀里,低声道:
“鸳鸯蛊还有个有趣的地方,拥有鸯蛊的女子若是动情,鸳蛊的宿主只要靠近便会有所感应,情动之处,更是会隐隐发胀。”
凉月看着他的模样,只觉得心情大好,伸手戳了戳傅谦硬邦邦的小腹。
“可惜了,现在不是时候,你该回去了。”
傅谦闻言,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凉月,同手同脚的走了两步路,在凉月和花影的轻笑声中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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