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压下心底的苦涩,一把抱住魏璎珞,心疼的为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和血迹,决绝的下跪。
“皇上,臣妾从未求过您什么,看在咱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饶了璎珞,璎珞她是无辜的。”
看着一向端庄的皇后为了一个不贞的宫女求情,弘历怒极反笑,一把扯过皇后。
“皇后,为了一个贱婢,你竟然舍得放下身段求朕?
怎么?你是不是知情傅恒与魏氏有染,故意包庇,你们把朕当傻子是不是?”
皇后的心中一痛,她的眼中含泪,定定的看着皇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皇上,臣妾承认傅恒曾经倾心璎珞,也曾一心求娶。
但臣妾敢担保他与璎珞绝不曾做出任何不轨之事,皇上不信大可去查。”
“到了此刻你还在为她说话欺骗朕?
好,既然不是傅恒,那奸夫是谁?
李玉,给朕将魏璎珞验身的教养嬷嬷召来。
让她给朕好好验一验魏氏是如何躲过验身进宫的?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按律处置。”
皇后眼中蓄满了泪水,拼命摇头,祈求道:
“不要,皇上,求皇上不要迁怒他人。
璎珞是臣妾的贴身宫女,她的为人臣妾最清楚不过,她不会……”
“富察容音,你够了,朕是你的丈夫,你身为皇后,就是这样为朕管理后宫的?”
看着皇后为了一个贱婢哭成泪人,皇帝的心也凉了下来,昔日对皇后的愧疚和温情竟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大喝一声,阻止了皇后接下来的哭诉。
琥珀听到皇帝对皇后失望的语气,立马绷不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皇上,不关我们皇后娘娘的事。
魏璎珞……皇上……魏璎珞她……她确实已经非处子之身。
但绝不是与傅恒大人有染,而是曾经在永巷被人下药谋害,被几个太监欺辱。
这件事是奴婢和护国夫人亲眼所见,也是因此护国夫人才下定决心嫁给傅恒大人的。
皇上不信大可以去问护国夫人。”
皇后再次听到琥珀的说辞,还是深吸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魏璎珞。
她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破嘴唇,口中铁锈味道蔓延,心头的悔恨与愧疚几乎要将她淹没。
魏璎珞此刻更是震惊不已。
可看着皇后痛不欲生的表现和琥珀战战兢兢却毫不心虚的话语。
一系列的不合理让她串联起来,顿觉自己当初隐隐感觉的不妙是真的,颓然的像个木偶一样瘫坐在地上,无声的落下泪来。
皇帝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怒不可遏。
“李玉去查,朕的后宫到底每天有多少龌龊事是朕不知道的?
再有敢作奸犯科违反宫规者,一律杖毙,夷三族。”
李玉弓着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心中大骂晦气,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查。
他知道皇宫只怕是要大换血了,庑房的太监们每日喝酒、聚众赌博、打牌九、斗蛐蛐等屡禁不止,公然违反宫规的不在少数。
宫女与太监私下对食,相互慰藉者更多,谁又能保证各个守着规矩不越雷池一步。
想到皇上知道这些污糟事儿后的雷霆之怒,李玉就忍不住发抖。
心中不免把那些不省心的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一次他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给贵喜使了个眼色,贵喜会意,安排了个眼生的小太监提前去通风报信,至于信不信,就看他们的命了。
皇帝厌恶的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魏璎珞。
“将魏氏拖下去,赐死!”
皇后膝行于皇帝脚边,为魏璎珞求情。
“皇上,璎珞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开恩,饶了璎珞一命。”
皇帝的脸色却并没有丝毫动容,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皇后。
“皇后,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一个魏璎珞就让你如此失了方寸和公允。
你身为六宫之主,纵容包庇,欺君罔上,朕看你是没有能力再管理六宫了。
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六宫事宜全权交由娴贵妃主理,纯贵妃协理,皇后在长春宫好好反省反省。
再敢求情,魏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皇帝冰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皇后瘫软在地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心如刀绞,终是承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
皇帝拂袖而去,魏璎珞获罪,连带着整个后宫都风声鹤唳。
养心殿。
打砸一通的帝王怒气冲冲的宣凉月进宫。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抱着肚子艰难的下跪,他的胸口都快要被气炸了。
“喜塔腊氏朕问你,你明知魏氏已非完璧,却故意隐瞒,欺君罔上,是何居心?”
凉月抱着肚子,也不回话,只是委屈的掉起眼泪,倔强的抬起头用撒娇的语气道:
“皇上,我疼~”
弘历见她面露委屈,心被揪了一瞬,却又很快恢复狠下心来不去看她。
凉月见他虽然不为所动,可那握紧的拳头却让她有了底。
索性也不委屈自己给他跪着,屁股着地就有些不雅的坐在地上坦言道:
“皇上,当初皇后娘娘喜欢她,傅恒也喜欢她,我实在不愿让他们伤心,又同情她的遭遇才选择了隐瞒。
魏璎珞她做事极有原则,有恩必报,敢想敢做又聪慧伶俐,这样的女人活的肆意,让臣妇真的很羡慕。
臣妇还怕她的遭遇会惹傅恒心疼,冲动之下承认是自己所为,毁了前程。
又想着皇上向来爱重皇后娘娘,必然不会不经她的允许收用她的宫人,给她没脸,所以便将此事烂在了肚子里。
皇上,那些太监都是没根的东西,所用之物不过是些犀牛角和玉器,算不得真正的玷污。
何况魏璎珞还是受害者,皇上既然碰了她想必也是喜欢她的。
何不将她充入后宫,她必然会对皇上感恩戴德,一心为主。
皇后娘娘也不会因为璎珞自责于心,更能断了傅恒的最后一点儿念想,何乐而不为呢?”
听着凉月越说越离谱的自私之言,她所有人都考虑了唯独没有考虑他,竟然还撺掇着让他收一个残花败柳,气的脸都绿了。
他抬脚走下御案蹲下身,捏着凉月的脖子恶狠狠道:
“喜塔腊氏,你以为朕对所有人都能容忍?
朕的后宫,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算计到朕的头上,朕真不知道你对朕到底有没有心!”
他气的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捏的凉月有些窒息,眼泪簌簌而落,她双手握住皇帝的手腕,试图让他松开自己一些。
“皇……上……疼……不能……呼吸了……”
凉月眼泪掉的很凶,她挣扎着开口,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滚烫的眼泪落在皇帝的手背,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心底恨不得立时就掐死她,可手上的动作却缓缓松了下来。
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魏氏不贞不洁,已被赐死,想来此刻已经上路了。
朕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让朕满意,朕可以当你和傅恒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凉月故意捂上胸口,装作心悸的样子,晕了过去。
“喜塔腊氏!”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凉月脸上的血色全无,缓缓闭上眼睛。
连忙将她抱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紧张的去摸她的呼吸。
“来人,传太医!”
皇帝抱着凉月,慌的满头大汗,他明明没有怎么她,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脆弱。
看着她苍白无色的小脸,他的心脏都被揪紧了。
叶天士匆匆而来,给凉月诊过脉后,眉头紧皱。
“如何?”
皇帝急切道。
“回皇上,夫人这是心悸之症,又郁结于心,在心情不佳或受到惊吓、委屈之时最易发作,晕厥更是常态。
臣施了针灸,一会就会醒来,只是,夫人还怀着身孕,又是双胎。
对身体的负荷本就甚重,臣怕……再这样时常心悸下去,怕是撑不到生产就会……一尸三命。”
叶天士的话让皇帝整个人如遭雷击。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皇帝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握着凉月的手,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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