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目送娴贵妃离开进了室内,看到富察皇后和丢了魂一样。
“皇后娘娘,您还好吗?”
富察皇后听到凉月关切的声音,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
“本宫没事,本宫只是没想到是静好。
尔晴你知道的,本宫与静好曾是要好的闺中密友。
她如何会变得如此狠毒?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凉月握着她的手,上前抱着她。
“皇后娘娘有些事情您并不清楚。
苏氏她曾经送给傅恒一条穗子表达情意,中间因为误会,傅恒一直当做是您送的,一带便是多年。
苏氏却误以为傅恒对她同样有情。
她入了王府做了格格,傅恒也一直佩戴,从未摘下,她的一颗心便越陷越深。
因此也极力避宠,为傅恒守护着您,她总在付出,却不索取任何回报。
直到傅恒爱慕璎珞,请求赐婚却娶了宫女出身的我,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质问傅恒,才知自己竟痴心错付十年之久,她的一片深情成了笑话。
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她的敌人。
她开始争宠,开始与您疏远,开始对付璎珞,对付我。
甚至之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要除掉您和七阿哥。”
富察皇后闻言之后,脸上震惊之色毫不掩饰。
沉默良久,半晌接受了事实。
“原来,竟是因为如此,我竟丝毫不知她的心意,若是早知道,又怎么会生出这般误会。
尔晴,你说的静好对付璎珞,是不是指璎珞被侮辱的事?”
凉月沉默,既然被富察皇后误会了,那纯贵妃发挥一下余热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知道,但她曾经对我用药,与算计璎珞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我比璎珞要幸运,没有那么糟糕,反而成全了我和傅恒。”
凉月掩饰部分真相,半真半假的透露。
富察皇后听到这儿,捂住嘴发出呜咽声到最后痛哭出声,可见其心情有多激荡。
“她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报复我,报复傅恒可以理解。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报复璎珞,报复你,还有纵火伤害孩子?”
富察皇后情绪激动,加上身体不好,一时急火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长春仙馆,又是请太医,又是请皇帝,折腾了半天皇后喝了安神汤,才稳定下来睡了过去。
弘历匆匆而来,一颗心焦灼不已,还以为是昨夜之事暴露,也顾不得在皇后床榻之前,就拉着凉月的手出声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知道了?”
凉月含泪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只是知道是纯贵妃除夕纵火,一时接受不了。
心火攻心之下才会晕倒,并无大碍,皇上不必担心。”
弘历闻言才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朕不是下令隐瞒消息,是谁走漏了风声?”
凉月挣开他的手,为皇后掖了掖被角。
“是今日娴贵妃来给娘娘请安,不小心说漏了嘴,娘娘才知道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她不知道我们还瞒着皇后娘娘的?”
弘历皱着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
“谁让她来的?朕不是吩咐过让皇后安心静养吗?怎么她还有空跑这儿来?
要是很闲,就抄写佛经修身养性。
德胜还不去让人把这附近好好清理一下,什么阿猫阿狗的别再放进来打扰皇后养身。”
德胜悄然退下,凉月看了眼睡梦中都在皱眉的皇后,将他推出寝室。
“好歹是你的贵妃娘娘,人家给你忙前忙后,你何必如此嘴毒?
知道的是你迁怒娴贵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凉月扭头不去看他,弘历一个头简直比两个大,颇有些无奈的道:
“朕什么时候生你气了?这时候了还给朕添乱。”
“不敢,就是气不过皇上心疼则乱,皇后娘娘身子本就不好,如今知道此事,难免一时接受不了。
皇上还是亲自去守着吧,免得皇后娘娘醒来之后再问起苏氏的事情。
我去小厨房看看,也为娘娘做点什么。”
说完也不管弘历有没有答应,凉月转身就走。
德胜先是去了娴贵妃处,表达了皇上的意思,又安排人手盯着长春仙馆。
娴贵妃被皇帝比做阿猫阿狗,伤心了一阵,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没日没夜的抄写佛经,一边平复心中的戾气,一边等待那拉氏府上的消息。
等凉月炖好汤品,傅恒已经来接她和福康安了。
只是听到姐姐又受到打击,无意中知道了纯贵妃的所作所为,又情绪起伏昏迷不醒,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凉月想到身上大片的痕迹,只说暂时留下来伺候皇后,傅恒也没有拒绝。
这时寝室里的皇后已经醒了,听到皇帝亲口所言对纯贵妃的处置,以及已经死亡的消息,又抱着皇帝痛哭了一场。
凉月和傅恒在宫人的提醒下知道皇后醒了,便适时的端着汤进来。
夫妻二人行了礼被皇帝叫起后,见皇后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免跟着劝慰。
“皇后娘娘,您刚醒来,还是保重身子要紧,不要哭了,仔细眼睛。”
傅恒话落,凉月端着汤上前。
“臣妇炖了花胶乌鸡汤,您尝尝这个汤,最是滋补养身的。
七阿哥听到娘娘不能陪他用晚膳,失落了好一会儿。”
皇后原本没有胃口,想要拒绝,可听到凉月提起七阿哥,即便再没有胃口,也缓缓收了眼泪。
凉月将已经放置温热汤放在一边,盛出一碗,舀了鸡汤递到皇后跟前,皇后张开嘴,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皇帝见皇后如此,也松了口气,给傅恒使了个眼色便默默退了出去。
在外间君臣聊完了政务,弘历皱着眉。
“皇后自双目失明,身边的宫女一直小心翼翼,只有喜塔腊氏把她当做常人对待,皇后对她很是依赖。
她也擅长拿捏皇后的心理,由她伺候着,皇后用膳都比旁的时候多一些。”
傅恒知道皇上想要表达的意思,便拱手道:
“本来与尔晴约好了申时末等奴才接她和孩子回府。
可娘娘出了事,她已经跟奴才提过要和安儿留下伺候娘娘。
如今她是皇上的干妹妹,而且奴才为皇上伴读十年,您的品性奴才放心。”
弘历听到傅恒说与凉月原本就约好了时辰,顿时想起她今早答应他下午一同用晚膳的痛快。
心中暗暗给凉月记了一笔。
虽说傅恒还特意点了凉月现在的身份,但傅恒的信任,也不免让他感动,体会了一把凉月所说的愧疚。
弘历上前拍了拍傅恒的肩膀,动了动嘴角,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傅恒心中微涩,行了君臣之礼,便选择了告退。
走出大宫门,傅恒站在宫门口回首,看着亮如白昼的圆明园,心中充斥着无边的悔意。
如果当年他早一点防范苏氏,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可是现在,想到面容苍白的姐姐,他竟有些庆幸有福康安这个意外。
可凉月摸着胸口的伤疤哀伤落泪的画面又让他拼命的摇了摇头,甩掉脑海中荒诞的想法。
收敛了情绪,便跟着小厮上了马车。
长春仙馆。
皇后用完了鸡汤漱了口,才缓缓开口。
“几时了?”
凉月看了眼自鸣钟。
“快酉时了,太阳要落山了。”
富察皇后点点头,摸着凉月放在她手中的手。
“是本宫又拖累了你,其实本宫身子无碍,你该随傅恒离开的。”
凉月握了握她的手,笑着道:
“娘娘又多心了,其实小别胜新婚,因为额娘身子不好,不能看顾娘娘,傅恒反而因此更怜惜我,也只愿守着我,所以我甘之如饴。”
富察皇后点点头,心中羡慕的同时也不免为弟弟和弟媳的感情而欣慰。
抽出手来拍了拍凉月的手背。
“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本宫身边的人,总算有一个能幸福的。”
凉月看了眼外间,出声提醒道:
“皇上还在外间,娘娘可要陪着用膳?也好让皇上放心。”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她刚刚用了鸡汤,已经撑了胃口,又加之身体不适,哪里还吃的下。
“不必了,请皇上回去吧,本宫累了,要休息了。
你也回去用膳吧,让琥珀和珍珠伺候便是。”
凉月确实也饿了,便也不再刷存在感,起身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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