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一个口子打开,她就忍不住会顺着往下想。
因为她也不止一次在凉月身上闻到过龙涎香的味道。
在她胡思乱想时,去照顾七阿哥的珍珠匆匆而来。
“娘娘,夫人抱着七阿哥出宫了。
夫人说她本应该留下为娘娘侍疾,让七阿哥留下尽孝。
只是流言已经传开,即便皇上已经下令清理,她也不能明知故犯,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待在宫里,让人嚼舌根子。
还有两日就是少爷休沐的日子了,夫人说她会和少爷一同带七阿哥进宫,让娘娘安心。”
富察皇后听闻,使劲摇了摇头,将脑子里荒诞的想法甩出。
又有些自责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若不是自己,也不至于会起这样荒唐的流言。
只是自责归自责,心里到底是烙印了一个疑影,每每午夜梦回睡不着时,总会时不时的翻腾进脑海。
出了长春仙馆,凉月看着含烟穿着自己的衣裳,梳着自己的发型,用帕子沾着眼角,遮挡了大半张脸,又低着头抽泣着带着福康安和奶娘出了宫,转身就往九州清晏而去。
弘历看她一副小宫女的打扮进来,笑着放下折子,对她招了招手。
“安儿出宫了?”
弘历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凉月点点头,搂上他的脖颈。
“我和娘娘说了流言的事,就借口出宫了。
一来是想着她早晚会听到,不如让我来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底,不至于心慌。
二来,我实在是在她面前找不到什么借口能来看你。
更何况后日就是傅恒休沐的日子,那日必不能守着你了。”
弘历听到傅恒,翘起的唇角缓缓收敛,心中有些不渝。
想到上午圆明园总管大臣回禀刚过惊蛰圆明园中便已抓捕大小无毒草蛇七条,有毒鸡冠蛇两条,老鼠七十五只,刺猬一十八只,便已动了回宫的心思。
还有刚刚看的折子,让他不悦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两日后朕打算启程回宫,皇庄上牛痘经过实验已经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朕要大力推行,由未种过痘身体康健的皇子带头,择选宗室、文武百官、民间自愿种痘者参与。
一旦引起反响,势必要在军中普及。
到时候傅恒就没有时间回府了,你有的是时间进宫陪着朕。”
凉月低垂着头,没有言语,却暗暗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的日子皇帝势必要过的水深火热。
她就不信,回宫后后宫里一群望眼欲穿的女人,狗皇帝会不安抚?
只是这一安抚知道自己不举了,会不会发疯。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不出凉月所料,两日后皇帝回宫,除了第一晚去看望皇后单纯的睡觉。
第二日便去了愉嫔的永和宫。
永和宫中,愉嫔抱着失而复得的五阿哥玩着九连环。
听到御前的公公来传旨晚上皇上要来,欣喜不已。
不免更加用心的教导永琪如何讨好他的皇阿玛。
弘历来到永和宫,看到永琪口齿伶俐,身体康健,很是开怀。
用过膳后,弘历提起种痘一事,愉嫔的脸色不禁变得惨白。
愉嫔咬着唇,眼底含泪,有心想要求皇帝让永琪再缓一缓。
可听到皇帝说种痘已经万无一失,还经过大批实验后,种康复几率更大的牛痘而非人痘,愉嫔不免转忧为喜。
一双犹如小鹿般水洗过的眼睛格外迷人。
弘历抱着她有心提枪上阵,可衣服都脱了,却始终没有反应。
不死心的弘历又拉着脸色开始发白的愉嫔试了几次始终不成,不免恼羞成怒。
警告了愉嫔闭好嘴巴,匆匆回了养心殿宣太医。
擅长男科的太医摸着脉象,皇上身体康健,生龙活虎,只能推断是受了刺激不能勃起,或许过段时间就会恢复。
于是只开了一些温补肾气的方子。
一连多日,弘历都宿在养心殿中。
后宫虽然怨声载道,但被阴晴不定的皇帝罚了几个蠢蠢欲动急于表现的妃嫔,后宫不免又消停了下来。
只是暗戳戳的以小嘉嫔为主心骨去求见皇后,让皇后出面劝皇上雨露均沾。
上午皇后撑着还有些不适的身体来过一趟,被皇帝以近日前朝事忙为由推脱了过去。
等皇后离开,便控制不住自己,将手边的东西摔了个干净。
刚刚从朱华园回来伺候的李玉心中叫苦不迭。
看着被拉进室内的宫女,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果然不一会儿,那名宫女便顶着一个红肿的巴掌出来。
李玉认命给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太监上前堵了那个宫女的嘴,拉至偏僻之地勒死了事。
李玉急得抓耳挠腮,为了不走漏风声,养心殿这几日已经无端处置了两个宫女了,加上今日这个就是三个了。
宫女可都是正经内务府包衣和上三旗包衣籍旗人之女,尤其是能在御前伺候的,谁背后没点儿人脉。
当然也不止只有后宫倒霉,前朝更是,朝臣稍有纰漏便引来一阵责骂。
李玉看着德胜和贵喜低着头装鹌鹑,咬着牙敲了敲二人的脑袋。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咱家就出宫一趟,你们怎么就能让皇上……龙体有恙?
李玉声音压的极低,要不是为了留着他们给他分担火力,别说什么徒弟不徒弟的,他高低得给他们一顿板子,长个教训。
德胜抿着唇闭口不言,认真听训,倒是贵喜眼神一转。
“师父,护国夫人好些日子没进宫了,皇上那么喜欢她,您说让夫人来伺候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李玉眼神一亮,胖乎乎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赞赏的看着贵喜。
他身为御前大总管,怎么会不知道凉月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只是他不敢开这个口,怕皇帝依旧不行,在心爱之人面前丢了面子,他就算不死到时候也得脱层皮。
既然贵喜开了口,出了事自有贵喜这个嘴快的担着。
德胜看李玉就要进门,怕凉月来了也不好使,反倒被皇帝迁怒,连忙拉住他阻止。
“师父,万万不可,前些日子您不在不知道,咱们皇上和夫人有私情的流言从宫里传到了宫外。
因着皇后娘娘也知道了,夫人有意避讳,这才多日不曾进宫。
这几日流言好不容易平复,您再提,回头流言又起,损了皇上和夫人的名声,伤了皇后娘娘的心,皇上只怕是怒上加怒。”
李玉果真脚步微顿,打眼看了眼德胜,眯了眯本就狭长的眼睛,质问道:
“德胜,那你说咱家要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别说你们,就是师父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德胜指了指寿康宫的方向。
“师父,咱们皇上最是孝顺,有太后出马,想来皇上也能听两句劝。”
贵喜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在一旁也帮腔道:
“师父,您就听德胜的吧,就算咱们不说,这事儿也瞒不住,到时候太后知道了,咱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李玉寻思寻思也是这么个理,皇上久不进后宫,太后早晚都得知道。
与其被动发现,还不如主动,有太后护着总归要不了性命。
要是藏着掖着,到最后太后难免觉得是他们御前的人伺候不周,不要他们的小命都说不过去。
德胜见他脸色松动,大体也能摸准他的想法,悄悄后退了两步,李玉看到他的动作,伸出的手指一顿,指了指贵喜。
“贵喜儿,你去,回头要是被万岁爷罚了,师父补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贵喜一脸苦相,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又转头看向本来与他齐平的德胜退到他身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德胜,你又坑我?”
德胜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哥哥今年一年的月例银子都送给你了,快去吧。”
德胜推了他几步,看着他咬着牙不情不愿的往寿康宫走这才松了口气。
“你小子就是机灵,得亏贵喜实诚是真拿你当亲哥哥。
要不然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德胜脸红的笑了笑,恭维李玉道:
“那还不是师父偏疼我,再说了我大部分银子可都给了贵喜拿回去奉养干娘了。
替奴才挨几次罚,受几次打,他心里怎么着也能好受些。”
李玉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德胜心思不坏,这么机灵的太监他可不敢留在身边,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取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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