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四处游历,在这个小世界凉月没能活到寿终正寝。
反而在几年后,因一场海上风暴,被傅谦那个疯批死死拖着一起葬身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中喂了鱼,可谓是不得好死。
凉月收了尔晴的灵魂光点,送入轮回,坐在蒲团上都有些咬牙切齿,这还是第一回被个凡人弄死,还是活活淹死。
暗暗告诫自己,下个世界她一定不撩拨那么多男人了,尤其是在任务世界被自己整变态的男人。
这个傅谦临死前都怕自己会逃脱,再找别人逍遥快活。
索性知道自己身体羸弱,一定逃不出无边的汪洋,在海浪翻涌,船舱漏水即将倾覆时,竟然含在口中数十人的蒙汗药与她亲吻。
凉月临死前胸腔呛水的疼痛让她无比清醒,想自救都没有力气。
烦躁的她根本静不下心来修炼,索性挑挑拣拣之后,勾了勾嘴角一头扎进了下一个小世界。
凉月睁开眼,清冷的眸子隔着床幔扫过寝殿,听着外间有人拿着针线刺破绣品的声音。
凉月没有发出动静,感受体内原身的怨气。
九年里日复一日的蕈菇汤下肚,令她时而清醒,时而疯魔。
娇艳的容颜形同老妪,满头青丝变成白发,干枯毛燥毫无美感与尊严可言。
比她在嘉嫔宫中所受的磋磨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怎么就那么傻,放着矜贵爱她如命的进忠不珍惜。
反倒去在意那个从不把她放在心上的凌云彻。
可惜啊,她明白的太晚了,没了进忠,她好像被妖物吃了脑子,被精怪吞了胆魄,事事不顺,步步踏错,以至于自己青云路断,众叛亲离。
真是好不甘心,她的仇人一个个看不起她,磋磨她,从皇帝到后妃压垮她的稻草太多太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那一份要命的鹤顶红下肚,腹中疼痛刺激清醒了她的脑子。
知道自己要死了,除了对进忠的悔就是对这些人的恨。
她发誓若有下辈子,她绝对要干净利落的将这些害她、对不起她的人,一个一个全都送入地狱。
凉月目光闪了闪,勾了勾唇。
送人下地狱这活她倒是熟练的很,无论是成批的送,还是单个的送,花样都可以不带重样的。
不过,这一个世界她倒是成了那个被她算计让太监凌辱过的魏氏。
偏偏这女人对那个叫进忠的阉人有了执念,这倒是有意思了。
她也确实还没接触过太监这一物种,上一个世界德胜倒是有那么些意思。
可她分身乏术,应付三个就已经有些应付不来,对他倒也没动什么心思,当然也可能主要是因为德胜长的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不过这个世界的进忠公公不同,骄矜狠毒,腹黑邪魅,长相也是一流。
她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脑海中莫名的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黄色废料。
凉月嘴角抽了抽,美色误人,默默对自己出身合欢宗养成的性子唾弃了两声。
外间的春婵和澜翠听到里面的动静,默默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服侍凉月梳洗。
“主儿醒了。”
凉月借着她们的力道起身,任由春婵扶她坐在梳妆台前为她梳妆。
看着菱花镜中莹白的小脸,凉月伸出手指摸了摸。
素净的一张清水面孔,不施粉黛,婉约天成,一看就是柔弱可怜,让人心疼极易产生保护欲的那种。
可随着脂粉上妆,镜中女子逐渐精致明艳,眉如青黛,眼若繁星,唇如红樱将熟,色如朝雪芙蓉,一颦一笑之间尽显勾魂。
“主儿这一笑,奴婢见了都觉得惊艳,要是皇上见了指定更喜欢。”
春婵见凉月露出笑容,一颗心也跟着高兴不已。
她们主儿虽然成了贵人,可就因娴妃娘娘一句贪多贪足,又不识什么劳什子名贵器物就让皇上冷落了许久。
又加上如今痘疫横行,宫中人心惶惶,皇上除了去有子嗣的嫔妃宫中,她们的永寿宫是一步都没有踏进过。
主儿没日没夜的背书识字,汲取知识,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真心笑过了。
澜翠同样点点头,抽开首饰盒子。
“这胭脂是进忠公公前几日新送来的,一并送来的还有不少精致首饰,主儿您看看想戴哪一只?”
凉月伸出葱白的指头,在妆奁中挑了一只粉色猫眼石发簪,簪在如云的发髻上。
“品相瞧着都不错,都说这太监爱财如命,没想到他倒是格外大方。”
凉月站起身,任由春婵为她整理衣服。
身上一身粉色掐腰旗装,裙摆和袖口的宽边处绣着朵朵银线白梅,行走间似有光华流转。
拉着春婵和澜翠坐在炕几上喝茶。
惦记着什么时候能见一见这个进忠公公。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下午凉月还想着见一见进忠呢,这不刚一入夜,人就悄咪咪的摸了进来。
借着明亮的宫灯,凉月审视着单膝跪在她脚下抬着头笑眯眯请安的进忠。
冷白如玉的肌肤,嫣红如血的薄唇,漆黑如墨般偏阴郁的眸子。
眉宇间英气与柔美并存,果然还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最勾人。
凉月挥了挥手打发春蝉和澜翠出去。
“进忠公公起来吧,公公可是好几日不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公觉得本主儿没用,另寻高枝儿去了。”
进忠勾着唇角,很自然的站起身,伸手去给凉月揉捏着肩膀。
狭长的眸子贪婪的粘在凉月精致的侧脸,最后落入修长白皙的脖颈,微不可见的喉结轻轻动了动。
“令主儿这是说的哪里话,奴才可不敢忘了主儿。
这几日奴才忙的脚不沾地,这不今儿个一得空,奴才可是第一时间就来了。
在宫里沉浮是常有的事儿,如今时机不好,宫里最近可是不太平,皇上动辄大怒,主儿能避一避也好。”
凉月低头看着进忠那双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肩头轻轻摩挲,哪里还有半点力道,她嫌弃的拍下他的爪子,起身往寝室走去。
进忠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跟上前,舍不得就此离开。
愣愣的看着凉月踢了鞋子,解了外衣,穿着淡青色的寝衣靠在靠枕上,对他勾了勾手指。
嗓音轻柔仿佛带着钩子,传到进忠耳朵里,那就跟心里有只小猫在挠痒痒似的,脸烧的厉害。
有些同手同脚的过去跪在脚榻上,虔诚的目光落在凉月胸前大片的雪白。
凉月笑眯了眼睛,抬起玉足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狗奴才,本主儿近日看多了书籍,偶有所感,不如咱们重新定立一下规矩如何?”
肌肤相接之处,清幽的香味儿争先恐后地钻入进忠的鼻间。
进忠整个人变得犹如煮熟的大虾,颇有些不知所措。
可待脑子里反应过来凉月的话,想到她每次被自己碰触强忍不悦嫌弃自己的模样,还以为她要毁约,过河拆桥。
本就阴鸷的如毒蛇的眸子这一下瞬间充满了狠厉之色,双目染上嗜血的猩红。
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喉头干涩的发出声音。
“令主儿,您这是何意?
莫不是您以为成了皇上的贵人,就可以一脚踢开奴才。
别忘了,奴才有本事让您爬上龙床,可就有本事让您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宫墙之内。”
进忠骨节分明大掌,狠狠抓住凉月的脚腕。
凉月吃痛,微微皱起眉头,拿起手边的靠枕扔了过去。
“蠢货,你捏疼我了。”
进忠下意识的一松,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凉月抽回的脚,果然脚腕处瞬间泛着青红。
凉月压下心底的怒气,拍了拍了床。
“你先上来,把帐子放下,我们慢慢说,别动不动就发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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