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离跑出房间,也看到了苏星辰眼眸中的失望。
苏昭几不可闻的勾了勾嘴角,闭上眼睛,感受扇子带来的一丝丝微风细细思索。
很快,好心情随着深入的思索一点点消散。
微微皱紧眉头,为什么她总觉得苏离不像是个普通的孩子呢。一个四岁的孩子会有那么深沉的表情吗,难道她跟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
但仔细回忆了遍与她接触的时光,却又不像是重生的。
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有时候的确带了些老成,大多却还是个孩子样。
或许,只是因为智商像了她那个冷酷无情的总裁老爸。一个十六岁上京大,十八岁考上哈大研究生,硕博连读的真正天才。
这个想法一出,好像……也没被安慰到。
心头一哽,好消息是重生的还是只有她一个,被命运眷顾的也只是她。
坏消息,无论是外貌还是智商,分她一个有那么难吗!!
越想越心塞,算了,还是睡觉吧。
下午的拍摄继续,因着早上的奖励,下午的任务苏离和乌宝两孩子轻松不少,心情自然美妙。
当然,如果没有对着他们阴阳怪气的尹宝珠,或许心情会更好。
为了避开叨叨个不停地小公主,苏离和乌宝两人对视一眼,借着帮忙的由头躲了出去。
“哎哟,那人可太烦了,简直比我妈还要能说,太可怕了。”
两小孩一脸的苦大情深,边吐槽边走,不知道不觉间竟然越走越偏。
直到最后,苏离竟离开了大部队无意来到一处荒凉的只有一座破旧不堪的小屋。
“你能看到我?”
屋子不知道荒废了多久,连屋顶都破了好几个大洞。风吹雨淋的,屋里毁的不成样。
听到老人幽深的叹息声,想到婆婆交代的闲事莫管,小苏离皱了皱眉头大大叹息一声。
哎,如果婆婆知道了肯定又要说她了。“奶奶,你为什么不走?”
屋子这么破,可见并没人来打理。看老太太的模样,年纪应该也不小。
一个孤魂野鬼待在破败的小屋中,何必呢?
“小丫头,你还小,你不懂。奶奶啊,走不了喽。”
老人笑的慈祥,如果不是浑身没个人气,看起来真跟个普通老人没甚区别。
“不,奶奶,婆婆跟我说过的,没有一件事可以阻止你的脚步,除非你自己不想走。”
不是走不了,而是你自己不想走。
小人精的苏离,什么都懂点,却又什么都不太懂,但不妨碍她记得婆婆的话并合理利用。
果然,听到苏离的话,老太太神情一滞,似乎被孩子的一番话给刺激到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随即又苦笑的摇了摇头,“是啊,是我自己困住了自己,我的执念将我束缚在家,一年两年,直至成为该地界的地缚灵,只能死守在屋中离不开半步。”
或许是一个鬼孤单了太久了,也可能是觉得苏离不是普通的小孩,老人忍不住的开始回忆往昔。
原来,老太太出生在民国,成长于艰难年代,后与丈夫相识相恋相守几年,在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会这么过去时,意外来的突然。
那个年代的艰难是超乎想象的,幸福的家庭因丈夫入伍了无音讯而变得不幸,只剩下她跟儿子相依为命。
动乱年代,一个寡妇要带大一个孩子不用说有多艰难了。
再加上对丈夫的担忧,忧思过重身子也不太好,如果不是还抱有一丝信念以及舍不下儿子,她一个女人早撑不住了。
可苦难专找苦命人,她最终也没能与失踪了六年的丈见上最后一面,只留下一张薄薄的遗书抚慰她六年的相思苦。
信念崩塌,她的身子快速衰败下去。
就当她要跟着丈夫走时,是八岁的儿子一声声的娘唤醒了她。
儿子已经没了爹,如果连娘都没了的话,他是真活不下去了。
她的男人,只剩下这么一点血脉了啊,她不能留下他一个人在世上受苦。
强撑着一口气,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成年,却没想到儿子继承了丈夫保家卫国之心,毅然决然的踏上了丈夫走过的路。
她不能阻止,也无法阻止。
心中万般不舍,却只能将泪水吞入肚,亲自将儿子送上了军卡,眼见身影一点点消失。
最初时,还有几封信过来,但随着国家形势的严峻,一个月,半年,一年两年,再无一封信到她手上。
她怕啊,害怕儿子走上他爹的老路,等了半辈子只等来了一封遗书。
身子是越发的不好了,幸好大队的人因她是军属而对她多有照顾,勉强也能混个饱肚。
四十多岁的人,眼睛哭瞎了,身子也败了,强撑着一口气就为了等远去的亲人归来。
只可惜,命运多舛,那口气并没支撑她亲眼见到儿子归来,更甚至连死都未察觉,变成了魂体也依旧整日整夜的坐在床上,竖起双耳倾听儿子是否归来。
这一等啊,没等来儿子,却硬生生将自己熬成了地缚灵,困于一角再难离开。
“那奶奶等了叔叔几年了呀,叔叔真的再没回来吗?”苏离不解,也不知道几十年前的历史走向。
只单纯的以为奶奶的孩子是迷了路,所以才找不到回家的路。
但又细细一想,等了三十多年啊,真的只是迷路吗,还是说人死,想回也回不了家。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反正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继续等下去,只要……有他的消息就好,就好。”生与死的,她甚至不敢多想。
闲事莫管,闲事莫管。
呜,婆婆对不起,离离又不听话了。
“奶奶有叔叔的照片吗,如果有一天离离看到了,一定会告诉叔叔奶奶还在家等他。”
但,真的还能等到吗,老人虽是束缚在一隅的魂体,但能量是守恒的,在没足够的能量摄入她不可能永生永世的等下去的。
终有一天,烟消云散,再不复存在。
老人不知苏离的担忧,只开心的咧嘴笑着,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便能坚持下去。
“好,好,奶奶谢谢你。你去床脚下,靠墙处有个机关,打开后里边有个箱子。
箱子的钥匙我放在了床头对过去的那块砖里边,抽出来,钥匙就在里边。”
苏离小小一个,力气也有限。
几十年的岁月侵蚀,着实耗费了她不少的力气才将一个陈旧却颇具年代感的梳妆盒取了出来。
用钥匙勉强打开后,最先看到的是一个陈旧的木头相框,镜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小心的用手擦干净上边的灰尘,黑白底色,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子正对着镜头敬礼,眼神坚毅身姿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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