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姚淑媛也得了王稄的拜见,比起上一次王家兄弟来拜访的时候,现在的她态度更加温和,。
她慈爱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夸赞道:“不久前三公子还像个孩子,如今也已经长成俊俏的小郎君了。”
“淑媛娘娘还是和从前一样年轻。”王稄笑着说。
姚淑媛对王昭萱回娘家这件事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听到王昭萱说要带刘元晟一起时心里颇为不满,但碍于王稄在没有直说。
等他们都离开以后,姚淑媛才唉声叹气地说:“回去一趟何苦还带着晟儿,这么远的路,孩子一不留神磕了碰了,或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淑媛若是有女儿和外孙,难道就不希望他们回家来看看您吗?”须红轻言细语地开解她。
“淑媛不用太过担心,王妃是小公子的母亲,爱护小公子的心同您一样。而且长公主专程让王三公子带着人来接,路上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须红让姚淑媛以自己做比,却勾起了她另外的心事。
她没有女儿,但却有娘家。这么多年除了往家里送银子之外,父母兄弟竟全然不得相见,他们有时会找人帮忙写信问候几句,最后必然是诉苦说没了钱花,也不曾说来看看她,更不曾问琮儿半句。
不过她自己也没想过回那个小胡同就是了。
“你说得也有理,她爹娘念着她和孩子,是该回去看看。”
小丫头站在门口通传说:“淑媛娘娘,殷姑娘在厢房等了好一会儿了。”
“是吗,让她进来吧。”
殷妙妙搬去了稍远一点的客房,但还是坚持每日来姚淑媛屋里坐一会儿,有时再陪她吃顿饭。
姚淑媛对她寄人篱下的忐忑忧虑有几分感同身受,也记着她救了自己的恩情,所以在下人面前总是刻意展示自己对她的亲近,好让殷妙妙在王府能住得更安心一点。
“来了怎么也不说?”她语气随意地问进门的殷妙妙。
“方才见娘娘这里有客人在,妙妙就在一旁等了等。”
“是萱娘的娘家弟弟,王家要娶新妇,来接她回去吃喜酒呢。”
“回京城?”殷妙妙心念一动,“那不是得花上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在王府的这段日子与她上辈子刚进宫那两年一模一样,整天就陪着姚淑媛这老女人东拉西扯,殷妙妙早就腻烦了。
“是啊,好在最近府里没什么大事,不然她走了怕是没人拿主意。”姚淑媛对她的心思浑然不知,自言自语道,“她走了,是不是该把纾儿接到我院子里来,琮儿一个大男人哪能看得好孩子。”
王昭萱离府已经板上钉钉,刘琮虽然心里不舍得,但不可能真的阻止她回娘家,只能借机卖惨求媳妇垂怜垂怜,好歹先拿点称心满意的补偿。
两人某日从外归来,恰好与回府的王稄撞个正着。
他有王昭萱的允许,已经心安理得地在彭城游玩了好几日,除了和两个外甥在一起,其余的时间跑得人影都见不着。
刘琮瞥了一眼他揣在怀里的锦盒,挑眉问道:“这是什么?样子不像城里能买到的东西。”
王稄干咳一声,含糊地说:“是二哥的一位故交,让我帮忙带的新婚贺礼。”
王稹从未来过彭城,此地的京城人士也只有那几个,他虽然没有点明,但那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他京城的家中赴宴时难道会少了贺礼?”刘琮不屑地说。
“那不一样,这是他作为好友额外的心意。”
王稄虽然打心底承认了刘琮这个姐夫,也认同姐姐与谢彦之不能再有瓜葛,但不代表他们兄弟与谢彦之从此便只能陌路。
说到底,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是真正一条船上的人。
“这荷花真好看。”王稄转了话头随口称赞王昭萱手里的白荷,退后一步,“明日就要出发了,阿姐,我就先回房了。”
把目光从王稄飞快离开的背影上转回来,刘琮后知后觉地问:“我是不是也该额外给你二弟准备一份贺礼?”
王昭萱无奈地抬头看他,“你脑子糊涂了,哪有夫妻备两份贺礼的。”
她忍下一个哈欠,把头靠在刘琮肩膀上,“你袍角不是被湖水打湿了吗,快走吧,回去换身衣裳。我也累了,今晚我要早点休息。”
第二日一早,王昭萱把睡眼惺忪的刘元晟带到刘纾的床前,弯腰对他说:“我们要出门了,你和妹妹道个别。”
刘元晟攥着妹妹的手笑眯眯地说:“我去京城看外祖父和外祖母,你乖乖在家等哥哥回来。”
说完,他低头在刘纾的脸上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声音。
王稄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昭萱也随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直到出了府门从小厮手上接过缰绳,他依然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后颈。
“阿姐,你们平日都这样?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王昭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这样那样,你在说什么?”
王稄张了张嘴,摇头,“算了。”
经过几日的相处,刘元晟又重拾了对小舅舅的喜爱,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一脸懵懂地说:“那我也亲亲小舅舅。”
王稄不由自主地往后仰身,干笑两声,“不必,咱俩君子之交,用不着这个,你到了京城也别对着你外祖父这样。”
“为什么?”刘元晟歪头不解。
“因为外祖父害羞。”王昭萱把他往刘琮跟前牵了牵,“好了,让爹爹抱你上马车吧”
王稄也翻身上马,但半天没等到刘琮从马车出来,他回头催促。
“姐夫,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出发了。你就放心吧姐夫,我要是不靠谱,我爹娘也不会让我来了。”
“走啊,我送你们一程。”
王稄没想到他这一送直送了两天,眼瞧着要出徐州地界了,他才不情不愿地骑上自己的马,对着王府的侍卫严词厉色地要他们保护好主子。
“以前你不也常常待在军营不着家吗?我姐走了你是吃不了饭还是睡不了觉?”王稄费解地拧着眉毛问。
“以前是以前。”刘琮懒得跟他解释,收起情绪正色说,“路上就拜托你照顾他们母子了。”
他一路快马加鞭,大半日便赶回了王府,管家早已在门前等候,恭敬地接过他的马鞭。
“王爷,府中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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