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健壮的文泽森,不知道什么原因,病得瘦骨如柴,若非如此,哪来的这几分相似!
看来,文泽森当初出现在云县不是意外!
慢着,如果,文泽森原本要伪装的不是像他,而是像幕后主使呢?
那么他的妆容大概就是临时化出来,混淆视听的。
黄县令想到这里,陷入了沉思。
他找到内监总管王锦,低声询问,“王总管,你看这人的打扮,像谁?”
内监总管王锦听到这话,惊疑不定,仔细看了许久,他刚想说像你,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要是黄县令想要这个答案,又何必问他!
这问题必有深意!
他打量文泽森半晌,想不出来。
黄县令见他想不出来,又补了一句,“本官说的不是他化妆后的样子,而是去掉伪装后的面相。”
听到这话,内监总管王锦瞬间恍然大悟,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人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才对!
内监总管王锦没有回答黄县令的问题,而是借口有急事,快步离开。
他速度太快,黄县令都来不及挽留。
但是,他也有一个猜测。
黄县令心知,这次是那幕后主使占上风,再次由明转暗,还借着他的手,清扫了安庆侯府这个尾巴!
他思及此,内心涌出了一股愤怒,好不容易才摸到安庆侯府这条线,现在,却又断了线索!
走漏风声的必定不是他安排的暗卫,肯定,是有人,给那人通风报信了。
短短几秒之内,他的脑子里涌现出无数的思绪,他怕的是,就连临江县那边安排的线人和卧底,都被发现,到时候,连走私这条线,也断了。
黄县令看向招供的王御史,内心冷漠,王御史表现得如此真诚,确定不是将计就计,顺着他的问话,达到目的吗?
如果王御史不是做戏,那幕后主使走一步想百步,连他都被算计在其中,这未免太过令人心惊。
黄县令重新梳理自己的所有行动,他确定,自己的行动,都不具备规律性,偶然性太高,他不认为真的有人能多智而近妖到如此地步,否则,对方在云县的势力,就不会被他连根拔起,一网打尽了!
所以对方临时画出混淆视听的妆容,是因为,这个案件里出了一个变数,那就是他!
他见过文泽森!
所以,对方的计谋出现了破绽!
而对方能选择文泽森作为傀儡替身,必定是因为,文泽森和对方长得最相似,特别是病入膏肓之后的样子。
这个结论,是在黄县令一个个审视过安庆侯府的人后,得出的结论。
安庆侯的十几个子嗣,有五六个都是病弱的姿态,而且身量都差不多,眉眼也有几分相似。
这人,一环扣一环,为的就是脱身,摆脱安庆侯府这个明面上的弱点。
那么,对方又是如何确定,安庆侯府的人,不会出卖他?
黄县令当即要求提审安庆侯。
能让安庆侯用自己儿子培养成对方傀儡替身的,那对方必定对安庆侯相当重要,重要到安庆侯愿意为之去死。
但是,宦官到安庆侯所在病房时,却发现,安庆侯已经毒发身亡了!
这离安庆侯被关进牢房,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安庆侯的死亡就像是一场飓风,席卷了来自安庆侯府的全部人。
被捉拿入狱的安庆侯府的人,全都一个个相继毒发死去。
黄县令只来得及抢救下文泽森,和几个毒发比较慢的,但是,这毒蔓延速度太快,再加上他们已经毒入五脏六腑,黄县令的临时救亡,也只是,让他们多苟延残喘几日而已。
他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狠厉果决!连自己的附庸的毫不犹豫铲除干净!
这样的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必定更狠!
黄县令心知,想要抓住对方,难了。
这次,让对方逃脱,对方一定会像死了一样,隐匿在人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黄县令开始审讯文泽森。
文泽森虽然没被毒死,但是,他被特殊解毒手段救回来,露出了屈辱的神色,他恶狠狠地盯着黄县令,神色古怪,“你,你,竖子尔敢!这是第二次了!”
黄县令知道他想说什么,微笑,“是吗?上次见你,你也是被毒得半死不活,你明知,紧急解毒的方法是如此,你却还是喝下了毒药,别急着否认,你自愿喝下的毒药,你原本带着使命,想要完全成为对方的替死鬼,不是吗?不如,告诉本官,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文泽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随便你怎么说!在下没什么好说的!”
黄县令,“那真是可惜了,本官本想成全你一心赴死的决心,但是,你看起来想活久一点,慢慢被刑讯逼供,那本官只好让人继续为你解毒了,你知道的,这种剧毒,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 只有一种解法……”
文泽森听到对方这番无耻的发言,出离愤怒了!
“无耻!!你这个该死的卑鄙无耻之徒!!”
他喊完话,感觉自己屁股凉飕飕的,完全没有安全感!
随便对方怎么骂,黄县令都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不想告诉本官,你们的计划,那就说说,指使你的人,躲到哪里去了?你说,一个计谋如此之多的人,怎么就活得像是一只缩头乌龟一样,只会躲来躲去,不敢冒头呢?也就只有你这样的蠢材,才会愿意效忠对方吧。”
他边说着,边举起烧得通红的炮烙,用力地印在对方的大腿上。
“别怕,你暂时死不了,本官给你提提神。”
炮烙的痛楚,令文泽森痛吼出声,他额头青筋暴起,原本病得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发红,冷汗直冒。
文泽森,“你有种就弄死老子!老子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
黄县令对他的顽固有所预料,继续施刑,“看得出来,你铮铮铁骨,可惜,效忠错了人,现在安庆侯府的人,都被他毒死了,你不恨?”他说到这里,看到对方的表情,心中了然,“原来如此,你也恨不得杀了安庆侯府全府啊,有趣,那你们两个,就算是狼狈为奸了?”
“还是说,这是你们的交易?他帮你杀了安庆侯全家,而你付出的代价,是成为他的替死鬼?”
黄县令见到对方一言不发,就算再被炮烙烫伤,也咬紧牙关,但是,对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真正的答案。
“看来是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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