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两日,太后寿宴上的事情就传到民间,议论纷纷。

    消息传到了皇帝的耳里,皇帝大怒。

    勒令广德侯彻查青州与虞县之事。

    文相语被禁足在文府,非诏令不得外出。

    而文府上下都在担忧,就连文衍燃更是没有心思玩耍,也没有心思学习礼仪。

    文相语被禁足,文衍燃想去见父亲,却被无情的拦在门外。

    “父亲,陛下是什么意思嘛,您总是要与女儿说清楚的,女儿并没有被禁足,我可以去找表哥,去找姑姑想办法。”

    文衍燃不断在房门外哀求,“您先开门,让女儿进去吧。女儿想见您了。”

    文相语在书房内悠然的作画,对于门外的恳求,就算心里波澜,但面色还是平静。

    文府的老管家守在文相语身旁,苦口婆心的劝说,“老爷,小姐是您唯一的孩子,有些事情是该让她知道的。”

    文相语并没有回答,直到落下最后一墨,才道:“火火如今也怎么大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或许这样能保她一条小命。”

    老管家再才劝告,“陛下总不能如此的绝情的,您这些年为了他鞍前马后,从未有过忤逆,还有璟王殿下,您是他的舅舅,皇贵妃娘娘不会袖手旁观的。”

    文相语冷哼一声。

    “珈奈不会帮忙的,更何况,她的好儿子发现了铁矿故意不报,还专门命人私下开采,这等的罪名被扣实了,与谋逆同罪,那晚的寿宴上,她表面上为我说话,其实是为了她的儿子,想让她儿子在这件事情上干干净净,我这妹妹很懂得轻重的。”

    “可您毕竟是她哥哥啊,这怎么样,也是她与璟王殿下的矛盾,没了您,她还会有如此的风光吗?”

    “风光?她也是不是全靠着我,再说。”文相语凝着自己的画“我这些年如此的谨慎,实在是没有想到,被我亲外甥往皇帝手上递了把刀。”

    老管家面色担忧,“老爷为何不往忠靖侯那里递消息,只要让他承认,老爷就可以为自己洗脱罪名。”

    “你以为珈奈的动作会比我的慢?”

    “沅儿一直与忠靖侯私下联系,他表面上与我交好,其实早就投向了他那边,一个皇子,一个大臣,你觉得他会选择哪边?”

    “可采矿之人是忠靖侯,他也绝对拖不了干系。难道他就不想保命?”

    文相语摆摆手,“你当我为何乖乖呆在这府里,等候皇帝发落?因为我也有个可怜的女儿,忠靖侯也是人,家里也有孩子,与其老实交代,不如让皇帝的儿子欠他一份人情,这样他的家人起码不用受到拖累。”

    他话里话外都带着无奈。

    轻叹了口气道:“反正都是逃不了的,倒不如拼一把,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那您就真的任凭他们颠倒是非,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那不然还能如何?”

    文相语眼眸深沉,“皇帝最大的毛病就是疑心重,心眼小,当初若非是他疑心病重,又怎么会将凉王送去北狄,木已成舟。”

    更何况他还有个妹妹在宫中,有个外甥是皇子,他有更多的不能说的无奈。

    “自古帝王家无情。”文相语看着像是看开了,说出来的话都带了点释怀。

    老管家心中不解,“所以那份万民书究竟是谁放进去的?”

    “是谁不重要。”文相语望着画已晾干,将它卷好放入画筒,递给老管家,“你让人悄悄把这幅画送到凉王府,交给凉王。”

    老管家犹豫,“老爷,我们与凉王可没有什么交情啊。”

    不仅没有交情,甚至是立场对立的。

    “无妨。”秦起道,“若是他不肯收,就直接烧了,不过,他若听说是我送的,会的,一定会收的。”

    “老爷,您可以换个想法,毕竟朝中审理这件事情还需要一段时日,说不定有转机呢?”

    文相语笑笑,“你放心,皇帝现在还不至于要我的命啊。”

    “是的,老爷,我这就派人去送。”

    “日后若是小姐问起来”

    “你什么都不用告诉她,她就好好的在那里。”

    文相语早就为女儿想好了以后的去处,只是他还是舍不得她。

    毕竟要是没有了他,她的女儿会不会受人欺负啊,他的女儿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

    另一边的璟王府。

    顾沅在璟王府迟迟不见柳云烛的身影。

    侍卫萧枫跪在顾沅面前,面色复杂的看着顾沅。

    “殿下,都找了。还是没看到柳云烛。”

    顾沅坐在书案前,蹙眉,“怎么会死,他会去哪里?他怎么会不见啊。”

    “萧枫,你继续派人去找,一定要将他找到。”

    “璟王府的其他防卫事宜,你都得安排妥当了,切莫让有心之人进了璟王府。”

    萧枫点头,转身离去。

    清河街里一间再寻常不过的酒馆。

    最里面坐着一年轻公子,桌上放着几张结账的银票。

    他端着一坛酒,酒水下肚,渐渐的他觉得身边好像有个人在陪着自己,让他也敢醉了。

    “颜儿”

    “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我们还没喝过交杯酒呢。”他倒了个小杯酒,一饮而尽。

    “如此,才算礼成了,我们便是夫妻了”

    他好不容易能挨到他们的大婚之日,这杯交杯酒让他醉醺醺的倒了下去。

    店老板见年轻人喝得如此,他的腰间还带着佩剑,他只敢猜测,不敢多问。

    ——

    姜止坐在书案前,听着午时的话。

    “他会有所有行动的。”

    姜止眸色一沉,“我们只能助柳云烛一臂之力,替他引路。”

    “事后,找人将他的相貌特征,泄露给金吾卫。”

    午时点头,“是,王妃。”

    “不过,”午时不解道,“这楚亲王如此胡作非为,殿下难道就袖手旁观嘛。”

    姜止笑了笑,“他自然有他的安排。”

    午时有点半知不解。

    “奇怪的是,”姜止蹙眉道,“当今的陛下至今未立太子,寓意何为?”

    他对顾莨的既宠爱,又防着,可他对顾沅也没全然放心。

    他难道不想要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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